轻声打断她的话,“你此番前来寻死,可考虑过她的感受?明明昨日还在身旁之人,醒过来…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了。不管怎么祈求,怎么流泪,怎么懊悔,都再也寻不回来。虽然人按照自己的意志来选择生死确实是一件非常伟大的事,可是这种事前提是不要伤害任何一个在乎你的人。”
乌狄对那人,也就像念安对阮年那般,毫无顾忌的伤害。
乌狄的脸色没有甚么变化,面无表情地望了阮年一阵后,竟微微地笑了起来:“我的脸上并无伤痕,生得也是不美不丑。但你可知我为甚么蒙着黑布?”
“不知。”阮年瞧着乌狄的笑脸,却觉得有些别扭,皱了皱眉又道:“也猜不到。”
“还没想便说猜不到。”乌狄笑容淡淡,却又颇为无奈,“这可真不是一句甚么动听的话。”
“你会问我不就是因为笃定我猜不到吗?”阮年丝毫未为乌狄的话所动,轻声叹道:“也只有我猜不到,你才好继续。”
日头微沉,薄凉的微光落在了乌狄的肩头。她唇边的笑容勾着这抹淡光,生生地冲淡了些许冷锐,显得柔软起来。
“我见不得光。”乌狄想要触碰自己的面颊,指尖却在离面颊一寸远的时候,轻轻地顿住了指尖。见阮年眼神疑惑,又轻笑着道:“也许在五年前我真的死了罢,醒过来的半年之后我便发现我的身子情况竟渐渐恶化起来,从先前见光难受到最后受不得光,只要被日头一晒,我的每一寸肌肤都会犹如火燎般烧起来。若是此时再用手指去触碰,皮肉都会产生被针扎的刺痛之感。除此之外,我的身体也正自内往外的慢慢腐化,身子瘦了许多,也会常常随着呕血而抽疼。”
仿佛是怕阮年不信似的,乌狄在话音刚落之时,指尖便轻轻触上了苍白的脸颊。
阮年瞳孔微缩。
乌狄指尖轻轻按着的肌肤愈来愈红,随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从中滚落出的鲜血带着一股甜腻得令人作呕的味道。
时隔五年,阮年再次闻到了令她最为厌恶的血味。
乌狄的血顺着手指的弧度下滑,自掌心滴落,消融于黑衣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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