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炉瑞脑,铜壶更漏,深宫中一如既往。
方皇后耳边听到一阵低低的啼泣,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再醒的时候,那阵抽泣声清晰起来,是祝尧龄跪在床边,见她张开眼,接过一旁吴淑琴手中的碗匙,膝行着爬到床边,道:“母后,母后,您用一些吧,您已经两天没有进食了。”
“娘娘,您好歹进一些吧。”宫女们一起劝道,“您一餐不进,殿下也不肯进,您就当可怜殿下一片孝心。”
方皇后无力地落下眼皮,发干的嘴唇动了动,却又咬紧,外面太监高声道:“皇上驾到!”
祝尧龄拭了拭泪,撑起身子,微微一晃,吴淑琴忙上前扶稳了,一道迎驾去了。
不知他父子说了些什么,不多时,建业帝一人进来。扶住方皇后不让她起身,建业帝坐在床边:“鞑靼言而无信,赎金已经尽付,可他们仍诸般推脱,不肯放回三郎。为了筹措赎金,国库已然空虚,文官们纷纷上奏眼下不宜动兵,内阁的票拟,也是此意……”
方皇后忍不住打断:“皇上的意思呢?”
“三郎是你我心头肉,朕何忍他为南冠楚囚?只是鞑靼乃是游牧之族,九边绵亘万里,他们的骑兵行踪不定,就算此时发兵讨伐,也未必能找到三郎。况且,马上入冬了,军马难抵塞北酷寒。朕的意思,等来年开春转暖,厉兵秣马,一举北征。”
方皇后的心稍安。
建业帝亲自端起碗来,长叹一声:“大郎近来日夜侍奉,你这又是何必,这么耗下去,你的身子,大郎的身子……唉!”
“大郎又是何必?”方皇后摇了摇头,“‘季布无二诺,侯嬴重一言’。妾身不要他日夜服侍,妾身只要他一句话:痛击鞑虏,雪耻扬威,迎三郎还朝。为什么,他就是不敢承诺?”
入冬,建业帝却病倒了,转至来春,仍缠绵不治,之后,更是一日千里地衰颓下去。原来的北征大计只能搁置。秋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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