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进场了。酒会不外乎香槟美人,主人举杯,宾客逢迎。陈家桦在角落里,叉一块芝士球,小口咀嚼,三番五次看手表:时针怎么总走不到“10”。
他远远听见,同公司的黄降在打电话:“宝贝,你别气着自己。对对对,你说得对,我不要脸,我就要你。”
陈家桦冷不丁打一寒颤。因祖辈与军政盘根错节,黄降以前活像霸王蟹,一副“你大爷”的模样。早前听人闲话,黄降正追一人,追得很紧。瞧现在伏低做小的语气,估摸流言是真的。陈家桦摇摇头,自省:自己不也一样,肉麻得乐此不疲。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不敢想,如果秦覃没有选择他,那么这份见不得光的爱恋,等不来他的小太阳,会不会在某天就枯萎了。许多年之后,再提起“秦覃”,也只是云淡风轻的一笑。陈家桦又唾弃自己的庸人自扰,没有如果,就是得到了,真的得到了,就是他的了。他觉得,自己大约是膨胀了。
陈家桦噙笑,在自我批判与自我肯定之间,想入了神,突然听见有人拔高嗓子喊:“哟,这不是大明星吗。”一名中年男人晃着高脚杯,走近。陈家桦起身相迎,客套回话:“王总好。”
这位王总,名叫王硕全。在他想来,出来卖的陈家桦,假清高拒绝过自己,记忆中是张小门小户的漂亮皮囊。然而,这次再见,倒大气起来了,便饶有兴致地令侍应端来新酒:“赏脸一起喝一杯?”
陈家桦一滞,脸上挂笑:“太不凑巧了,王总,我这老胃病犯了,喝不得喝不得。”王硕全“啧”一声,直接将酒杯递至陈家桦一掌近:“哎哎大明星,你这样说,可就是存心扫兴了。”
陈家桦摆手道:“王总这是哪里的话。”高脚杯又一推,抵至陈家桦胸前,险些荡出花来。这种场合,陈家桦不是第一次碰见。方案A不行,他准备换方案B。
堪堪开口,一只手便越过了他。突然冒头的年轻男人,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这不是王大哥吗。我渴死了,又心急,王大哥有怪莫怪。”
王硕全认清这“程咬金”的名堂,收敛怒意:“嗨,哪能少了霍老弟一杯喝的。真想喝,到我酒庄,喝不死都算我的。”
两人你来我往几回合,直到霍东迟搂上陈家桦的腰,形势便明朗了。王硕全无意与新贵小辈争风吃醋,左不过一个卖屁股的,不值当丢这份。
审时度势,陈家桦没有拒绝,任霍东迟搂着自己,走至阳台少人处,再一个挡身挣脱,寡淡道:“先生,谢谢您替我解围。”
霍东迟听这话,怒极反笑,陡然钳住陈家桦的脸,作势要朝他嘴里灌酒:“你喝了酒会怎样,你自己不知道吗?怎么?大老板让你喝,你就拒绝不了了?”
以为对方是个神经病,陈家桦不再客气,一脚踹肚子上,酒杯哐当一下,漫开一地。见那人没继续发疯,陈家桦不愿呆在是非之地,转身就要离去。霍东迟却猝然靠近,将陈家桦的右手往后拧,又一扯,正面压在墙上。“真不记得我了?”说罢,霍东迟攒了力气将人压实,怒目切齿道:“想起来没,小杂种。”
本气盛的陈家桦,闻言一促,片晌后才平静地说:“放开我,霍东迟。”
霍倒真把人给放了,又见陈家桦脸上有小擦伤,抬手想蹭干净。不意,陈家桦猛地后退,瞪眼竖刺,仿佛眼前人是瘟疫。霍东迟改为甩甩手,露出过儿的抓痕,挑眉道:“就当你替你的猫,给我赔礼道歉。”
好是才记起,被猫抓的人是霍东迟,陈家桦见彼此无话,再次抬脚要走。没必要,又不是同学聚会。
可有的人,还真当同学聚会了。霍东迟:“老同学见面,你走什么走。”拉住了人,久等不来回话,他不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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