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羽沉入水中,坐在池中的白玉石阶上,将沉钝的头后仰倒在池壁,盯着屋顶工细琢的梁木发怔,无意识的想此处该是什么地方?琛王府么?他府里会有这样富丽堂皇的一口澡池?只知道他一向爱洁讲究,却莫非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他也喜欢享受?
在温柔的水里泡着,翟羽的神思渐渐发散,可一想到翟琛或许也曾以相同的姿势这样泡于这池水中,原本水温恰好的池水竟骤然变得烫人起来。
如有蚂蚁在身上爬,翟羽浑身不自在到了极点,脑海里竟然又出现了大半年前马车里的那一段近乎逼疯人的折磨……
手脚并用地拖着浸湿的沉重衣衫从池子里爬出来,翟羽瘫倒池边。死命摇了摇痛到她眉头紧蹙的脑袋,像是要把那些记忆通通甩出去,更是缺氧般大口大口地吸着气,眼睛却空洞无力的不时看向依旧寂静无声的门外。
此时再想到翟琛方才的威胁,她只觉加倍恐惧,忙不迭换好衣服出门,也念着顺手将醒酒药攥在手里。可拉开门,冷风毫不怜惜地呼啸着往她卷来,在她不自觉瑟缩的同时,也看清了,门外哪里还有那清逸身影?
他算准了自己会怕了他的要挟么?
自己还真是傻,居然真以为堂堂琛王会在寒风里等自己沐浴更衣,就又一次乖乖上了他的当……而可笑的是,自己竟然会为此失落?是不是这老毛病只要遇上他就好不全了?不管他理应对自己多么漠然,自己也会毫无道理的自作多情?
有模样乖巧的婢女向她迎来,规规矩矩地给她行礼,起来后怯怯张着圆而清澈的眼睛,比划着手势示意翟羽随着她走。原来是个小哑巴。
翟羽唇角弯起,拿起手里的瓷瓶,拔开瓶塞,倒出一丸解酒药放入口中。浓重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开来,她想,自己是该从酒醉里清醒,去看看他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哑巴婢女步速很快,带着她绕过曲曲折折的回廊,走入一个幽静的小花园。翟羽一路上已基本判定这里不会是琛王府,而是一个她从未到过的地方。但眼前这个花园倒有点像翟琛在琛王府的园子,遍植绿树,只是并非“习翠”里的修竹罢了。
绿树是四季常青的,此时依旧郁郁葱葱。房间里透出来的灯光朦朦胧胧铺在叶端,叶影在北风下东摇西晃碎了一地,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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