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一群人等在路口,前方的公交车停下来,我顺着人流挤了上去。车上人很多,让我有些安心。
有一个年轻人背靠着站在我前面,他身形高大,穿着羊毛衫,尼龙长裤,手里还拎着一尾草鱼。他身上有股池塘的微腥,这个味道跟他的外形很不搭。我从上车之后就一直注意着他,他总算转过身来瞅了我一眼,那眼神说不上傲慢,但总觉得我好像变成了他手里的那条鱼,生杀大权都由他来决定。
我在那一瞬间忘记了所有的痛苦,胸前有一股无来由的怒气升起,这怒气让我胆子变大了许多。我没想捉弄他,我只是想靠近这个人,把自己的味道染给他,把自己的霉运不幸统统都传染给他。
凭什么他站的这么随意,我却要活的这么辛苦。凭什么他要这么看我,他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但怒气在我摸上他后腰的瞬间消失无踪,他的衣服并不厚,我可以感受到他结实的肌肉。
他会怎么做,会打我吗我很害怕,但看他似是没有察觉还是硬着头皮往下摸了几把,就在我思绪万千,萌生退意之时,那人却突然转身抓住我。他的表情戏谑,像在看着什么好玩的东西,他把我拽出车厢。有个念头几乎是呼之欲出,我竟然没有一丝反抗,甚至隐隐有些期待。
我想让他对我有别的表情,这件事成为当时第一重要的事。
大半天很快就过去了,后来我昏睡在宾馆里,我很感谢他带来的疲惫,不然我有可能会疯掉。
从那之后每次想起我妈,就会想起他,他在我身上耸动,汗水顺着他的胸膛流到我的胸膛,这是比接吻更亲密无间的行为。我觉得我爱上他了,而从他那天的反应来看,我不信他对我没感觉。
几天后一个姓黄的男人把我接过去,对别人介绍说我是他的儿子,我叫黄驹。这个人家大业大,光兄弟姐妹我都认不全,更别提那些个姑婆叔侄了,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都有两副面孔,一副给别人看,一副给下人看,其中也包括我。我只能尽量跟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学着少说话少走动。
这个自称是父亲的男人带我去参加了一些无聊透顶的宴会,最后一个宴会上,我又碰到了他。
他穿着得体的银灰色西装,领带随意松开一定的长度,我在一旁远远看着他谈笑风生,抑制不住地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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