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便引诗情到碧霄,正是满目的好风景!谁说初秋便不能去踏青的?”
宝玉犹豫了许久,终于没敢开口告诉显然正处于日常炸毛中的师父,他此刻整个瓷白的面上都泛起了丝丝缕缕的红晕,从纤长的脖颈处一路蔓延上去,简直不能更显眼。
“师父若是有意,徒儿自然乐意奉陪。”
张逸然听了这话,俊朗的眉眼这才舒展开来。他打发走了仍满心茫然的蠢徒弟,兀自回了自己房中去。还未来得及着手整理昨日所写的书稿,便见贴身的丫头吟秋掀帘子进来,恭敬道:“二爷,太太那边儿叫您过去。”
张逸然一听便觉着隐隐的头痛,有种大敌将至之感,蹙眉道:“母亲可有......”
丫鬟心领神会,也压低了声音:“回二爷,正哭着呢。”
张逸然登时更头疼了。
他忙忙赶过去,进门便看到张夫人靠着个秋香色的引枕,斜斜倚在榻上,自清丽的面容上滑下两行清泪来,握着帕子啜泣不住。其姿态当真是可怜可爱,便连圣人也能在这样楚楚动人的模样前败下阵来。
“母亲,您这又是为何?”他无奈长叹一声,凑上前去,亲自接过了身旁丫鬟手中温热的帕子替张夫人擦拭,“除却小妹那事,还有谁惹到了您不成?”
张家小妹是张家最小的嫡女,闺名清然。她与父兄如出一辙,对那些个古籍满怀热忱,日日埋头于书海之中,才华不下于父兄。
只是一点,如今这世道向来尊奉的皆是女子无才便是德之说,张小妹既满腹锦绣文章,哪里肯将其深埋腹中?久而久之,便起了著书立传之念头,无论家中人如何劝说也不愿听。
“她不听也就算了,”张夫人哽咽道,“我只是可怜你那个表妹,不过是投胎时投错了肚子,怎么这一辈子便这般可怜了!先前便被你舅母日日锁在屋里,从来不带出来。眼下更好,直接说将人弄丢了!那不管如何说,也是你舅舅的骨肉啊!”
“你表妹又是个娇娇俏俏的女儿家,孤身一人在外,这可如何是好?现下也不知在什么地方受苦,竟被逼得有家也不能回......”
张逸然听她分派这些个后宅之账,便觉着无奈。这些个涉及了家人的账,又哪里是轻易便能盘算清楚的?
便说张夫人之兄柳言,原本是个才名远扬之人,以探花之功名入了翰林院。偏生生的又清俊,也不知世间有多少女子芳心暗许。只是他与孟家乃是从小便定下来的娃娃亲,世人皆知,令那些个未出阁的娇娇女恨不能以身替了这孟家女,亲自嫁与这风流俊美的探花郎。
二人本是青梅竹马,幼时常在一处玩耍的,因而感情甚笃。于成亲后更是两情缱绻,眼里心里都唯有对方一人,再容不下旁的人去。
偏偏一次应酬后,阴差阳错,他喝醉了酒,便强迫了一个房里的丫鬟——房中丫鬟本也对他有些情意,谁知这一夜春风暗度,几个月后便结了果,生下个皮肉白嫩的丫头来。
丫鬟自知这行径羞于见人,也为与孩子夺得一线生机,在孩子长大到十岁之后便含泪上吊了。只留下孟夫人日日夜夜咬牙切齿恨这插到夫君与自己之间的贱人,连带着对这女孩也满心厌恶,平日里便将其锁到一个狭小的院子中,轻易不许她出来。
眼下更是直接直截了当与张夫人道这孩子丢了,丝毫没有要去寻人的意思。
“你说你舅母莫不是糊涂了,这办的究竟是什么事!”张夫人垂泪道,“左不过是个庶女,便是不喜欢,寻个人家早早地嫁了也便是了,不过是给些嫁妆的事儿,何苦来,这孩子又不曾对不起她,非得这样子嗟磨至此,好好的千金小姐都被当成了个丫头使唤,如今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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