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久而久之,在民风开放下,教坊渐渐与妓院融合,加上新皇的默许,又对官员狎妓採允许态度,就算规条明文只许乐妓献艺而不允留夜,却因无人监管,官员狎玩乐妓早已是潜里的风气。教坊乐妓不若私娼,大多是没入乐藉的官妓,隶属乐藉,被视为朝廷的所有物,任何人也不得私下赎买。所谓乐藉,也为贱民,地位低于一般平民,与误入风尘的良家子女并不相同。
教坊归朝廷所有,自然也归朝廷所管,朝有左右教坊司,在燕园管事的正是协律都尉孙泓。除了接皇帝亲下的诏敕以外,平城的达官贵人开私宴也常邀教坊的歌舞班上府献艺,经孙泓批了自会因应所要求曲目遣派乐妓前去,然而更多时候听乐为次、狎妓是真,就算意在听乐到了最后还是没几人是不留宿乐妓的,这些事孙泓自然是了然,可皇帝都不管了,孙泓便不会阻止,任由官奴被朝贵任意留府狎玩。
官妓被留宿后,最多一晚必须回去教坊,傅瑶轩却总是一刻都不会久待,不管多晚都拖着被彻底亵玩的身体回到燕园。
燕园在皇城南门之西,傍月牙川而建,前厅为乐妓登台出演的戏台,台下为软席暖褥,文人墨客相偕而坐,另有个别的数间厢阁,虽离戏台较远,视野却是极佳,贵在清静,多为权贵相会之所。
这会儿已至三更,前厅宾客已散,乐妓大都回到后苑的卧阁里去了。由前厅穿到后苑由一廊桥相接,横搭狭小的月牙川,桥栏两侧的青铜灯掩然欲熄,幽黑一片。
傅瑶轩回到后苑的卧房时已是半昏半迷,惨白着脸倒在狭小幽暗的空间,探长了臂拉开木柜一格,颤巍巍地取出一枝看似药膏的木瓶子,却是连拔开木塞的力气也没有了,倒卧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更别说动手将体内那些髒物抠出来。
这一晚委实是被玩得过火了,傅瑶轩苦苦地自嘲。
房门蓦地被拉开,露出一白衣青年的身影,清逸脸庞上尽是来不及掩去的忧心忡忡,当他视线落在倒卧在地的傅瑶轩时,双眼就吓得瞪大了:「瑶弟,你没事吧?」
「死不了。」傅瑶轩光听这动静就知道来人是谁,头也不抬便咬牙回应,接着微微侧首望向来人,然后强颜笑了:「苏大哥怎幺还没睡?」
苏钰脸色一沉,拉了房门,将手里的提灯摆了进来,方照亮了狭隘无光的一室。大概是习惯了如此场面,苏钰二话不问,直接俯身抢去了傅瑶轩掌心里的药瓶,毫不意外已然见了底的药量,便将木瓶子往窗外一扔,口气恶劣地道:「我去拿伤药给你。热水分不到咱们这儿,幸哈哈如今是夏日,你便沖个凉水清洗一下,反正不成就这幺着。」
把话一搁,苏钰便出房张罗去了。傅瑶轩还是昏昏沉沉的,身体像是不属于自己般,听了这几句也无甚反应,隐约间只觉那房门被拉拉合合了数回,最后一块沁凉的湿布被搁在脸上,才算是回复了一点意识。
「你发热了。先别睡,快把里面的东西弄出来。」苏钰拍了拍傅瑶轩的脸,神情有些嫌恶,嫌恶的对象自然非是傅瑶轩,而是嘴里提及的「东西」。
皆是燕园的乐妓,对方的身体是甚幺状况、经历了甚幺过程,一目了然。
纵然彼此俱是男性,谈及这种私密事也不是全无尴尬的,偏偏在教坊这等地方,无人有清高的本钱。可一个人大抵骨子里都有一点最后的清高底线,就像傅瑶轩从不肯让别人帮他清理,便是他为自己留下的最后一分薄弱的尊严。当然,苏钰也做不出帮人清理那种地方的事来。苏钰将新的伤药放在地上,备哈哈了装凉水的木盆,顺手把短屏一摆,让少年自个儿忙活。傅瑶轩这才勉力撑起身来,拉高下裳,沾水抠弄起来。
空气中漫开夹杂了子孙与血水的腥臭味,苏钰只觉难闻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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