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红耳赤,冲着被扶到一旁坐下歇息的长柳力竭声嘶地吼道:「贱人!我若日后登基,看我把你们男的活阖,女的卖去妓寨,小杂种剁成肉……」
师敏忍无可忍,冲出来挡在长柳面前,双眼喷火似的,提高声调道:「殿下说的什么胡话?我家公主当初嫁过来时是否处子之身,殿下自己入的洞房,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公主腹中骨肉已有三个多月,正是裳衣未曾进院时,和殿下同房所怀。公主和殿下每月同房的时辰次数,都有同安院中专职的侍女记录,还可以作假吗?」
「再说,」她回过半身,瞧一眼被庆离指为「奸夫」的凤鸣,「三月之前,鸣王根本不在同国,怎可能和公主有奸情?」
「闭嘴!」师敏一番话,庆离根本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对这个碍事的侍女向来不喜,此刻更是毫不客气,骂道:「什么公主?昭北都已经亡了,还当自己很尊贵?我告诉你,你这主子,没了公主名分,连个歌妓都不如。哼,歌妓还会讨讨我的欢心呢。长柳,少在我面前摆公主正妻的款,告诉你,和裳衣比起来,你连她一根指头都不如。把裳衣还给我!你这个妒妇!得不到夫君宠爱,就狠下毒手,连自己夫君都用药迷倒的贱人!」
师敏气得俏脸飞红,还想说话,忽然听见身后一声低呼,转头一看,大惊失色,「公主!」
长柳公主脸色苍白,唇都紫了。
她一直在旁听着庆离怒骂,字字刻薄狠辣,哪里念着半点夫妻之情?又听庆离提起杜风,怀疑她和凤鸣存有私情,心就往下一沉。
裳衣可以在短短时间内夺走庆离所有宠爱,让庆离对自己毫不留恋,一半是迷药所致,另一半,却有过往原因。
看来自己当年不肯接受提亲,并且写诗回绝一事,庆离始终不曾释怀。
在他心中,这条刺一直没有拔掉。长柳公主被几名侍女捧茶抚胸,半晌缓过一口气来,抬眼啾了凤鸣一下,低声道:「鸣王放心,我只是……有些气极了。」
怔怔地半歪在椅上半晌,忽然,脸上簌簌流下两行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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