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彦顿住，移开书册对上叶苏看不出情绪的眼神，似乎在犹豫着是不是要说出接下来的话。
眼神随着他沉默的时间越来越凉，叶苏闭上眼，抬手掩住自己半张脸。
没能活下来么，阿昭，她的阿昭。
“你要带我入宫么？”叶苏记得，上个月他已迎娶南夏右相之女为正妃。
“恩。”
“留我在身边做婢女吧。”叶苏淡淡开口。
中南北晋如今已算是一国，她的身份尴尬，南夏国主必定不能容她在国境内，决不能说出口。一个出身不明的女子，更加别指望能嫁给一国太子。
江淮彦有些意外地看着叶苏，她毫不犹豫就说出愿做他婢女的话。如修白所说，即便亡国她也曾是一国公主。她这么快就放下自尊？
不可否认，这是最好的选择。
“恩。”他轻声应了，“换好衣裳，晚点我让沈复替你易容。”途径集市他让沈复购置了些衣裳和被子，她本身的容貌会引起些不必要的麻烦。
“好。”叶苏披着被子起身，爬到马车最里侧。
江淮彦背对着叶苏，听见她穿衣时发出的轻微声响，心头似被蚊虫轻轻噬咬着，莫名躁痒，握在书脊上的手越收越紧。
过了一会儿，她又爬到自己身边坐下，将自己的外衫披在他肩头。
“还给你。”叶苏伸手抚了抚外衫上被她睡出的褶皱。
“殿下，已经进入皇城范围内了。”沈复的声音透进来。
“别碰我。”江淮彦冷冷出声。
叶苏手上动作尴尬地顿住，歪头看了看他，点点头。
“明白了，殿下。”她理了理裙摆，跪坐在地上。忍耐，必须尽全力忍耐。
想了想，似乎还是觉得不妥，掀开锦帘。在沈复惊异的注视下，坐在了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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