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提着沈知秋的衣领,往楼上厢房走去。
到了楼上,韩璧便把沈知秋撂在了厢房外头,扔下一句“你在此处等我命令”就入了厢房,沈知秋正满脸不解,就见几个侍女抬着热水和木桶进了房间,不过片刻就又出了房间,动作极为快速,一看就是韩府的仆人。
不过片刻,又有侍女向沈知秋送来一套衣服,沈知秋认得,那是韩半步平日里常穿的。
“韩管事。”侍女低眉道:“公子有命,让你换掉身上这套红衣再去找他,他看着碍眼。”
沈知秋便知道,她们是得了韩璧的口令,全都把他当成是韩半步了,遂接过衣服,轻声谢过。
此时,韩璧正在厢房里头,沐浴更衣。
他这几日在途中风餐露宿,自觉过得根本不是人的日子,直到洗了一个热水澡,才感觉精神不再紧绷,更衣过后,他立在窗前,寒风扑面,逼着自己急速思考起来。
他与白宴之间,经过一番博弈,是互有盈亏。
他虽是提前作了准备,却不慎踏入了木楼陷阱,然而沈知秋误打误撞前来救援,为他拖延了不少时间,同时亦负伤甚深。
在此之后,沈知秋连续数个晚上的异常,让他不免疑心,因此,在曲衡客栈见到韩半步之时,他看似是在警告沈知秋不可轻举妄动,实际却是在递话给韩半步,要他做事多留一线。
韩半步回话,要他尝尝酒酿,便是在说,酒中无药,可饮。
结果亦不出他所料,沈知秋因为救他中了雪鹭丹之毒,白宴亦以此威胁于他,想必是十分自信沈知秋在他心中的地位,才敢把沈知秋当作筹码。
“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自信?”韩璧抚着眉间,甚是不解,只得喃喃自语,“沈知秋对我来说,能算个什么?能为我卖命的人,要多少有多少……”
可是韩璧也明白,愿意为他卖命的那些人,不是为名,便是为利,剩下一些最为忠诚的,是为了报他的恩。
沈知秋到底是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他想起沈知秋第一次到韩府的时候,在冬日里脱掉了外衣,只为了见他一面;后来,他请沈知秋到府上作客,其中多番算计,沈知秋一律不知,他佯装生气,把沈知秋赶了出去,那人就在料峭寒风里等到肩头堆雪,只为了跟他道一个毫无分寸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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