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不同。
也许有不同。今日是中秋,是值得欢庆的节日。将军家治抬眼看了看窗外,浅金色的圆月挂在树梢上,圆满得不可思议。他的恨意顿时漫出来,所有的事、所有的人都可恨。他想一脚踢翻面前的食台,再将菜肴远远丢出去,可他不能。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将军,他掌握着千万人的生杀大权,越是这样,他越不能任意妄为——他曾经看不起自己的父亲,觉得父亲暴躁任性,御下严苛。今晚他突然对父亲多了些理解:当人痛苦到极点,确实想毁灭身边的一切。
将军家治闭上眼睛,深深地吁了口气。
开着窗,空气里有隐约的金木樨香气。侍候的女中都被赶出去了,偌大的房里只有他一个人。窗外有秋虫的唧唧声,是铃虫吧,他凝神听,那叫声又不见了,像被吓得噤住了。走廊上来来去去的女中们也不见了踪影。太安静了,静得叫人发疯。
晚膳早凉了。沙梭鱼冒出细密的水珠,金目鲷刺身瘪了下去,边缘失了水分,微微卷起,像被烤焦了的年糕。味噌汤里的花蛤散出淡淡的腥气。他皱了皱眉,想叫人把食台撤走,又懒得开口,干脆走到窗边坐下。
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照在榻榻米上,成了繁复神秘的图案,像是古时神官占卜时得到的神谕。将军家治心惊肉跳地看着,横一道竖一道,到底写着些什么?两日前的晚上,他盼着中秋是好天气,要与御台所赏月吃团子。御膳所一定备下了许多团子,月见团子,雪白滚圆。可谁也不会去吃了。
今晚确实是好天气,月光太好,朗朗地照着大地。他怔怔地盯着榻榻米上的月光看,心里有无数念头来来去去。他想跑出去,跑到月亮照不到的地方去。他原先喜欢看月亮,可今晚的月亮像是变了样子。圆圆的一轮,怡然自得地放着灼灼的光,那光是冷的、寒的,四处都像罩上了寒霜,他忍不住打起抖来。
走廊传来脚步声,将军家治松了口气,像是被人从噩梦里唤醒。
田沼意次来了,安静地伏在门前行礼,将军家治点了点头,田沼走在房内,再次伏在榻榻米上。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将军家治的声音低沉沙哑,自己都吓了一跳。
“回将军大人。上午事发突然,田沼命人对庭园严加把守,一个人也不许放进去。已四处搜索,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只是……”田沼意次顿了一顿。
将军家治并不作声,等着田沼接下去。
“发现了一些颇肥大的虫豸。田沼特地寻了植木屋匠人,询问那虫是否有什么不妥。匠人说是芋虫,芋虫喜食大野芋的嫩叶,常附在大野芋的枝干处,还会在根处产卵。为了稳妥,田沼又另寻了两名匠人询问,都说是芋虫。”
“芋虫……”将军家治皱起眉头。难道御台所突然见到芋虫,所以受惊跌倒?当时御台所确实看了一眼地面,之后跺了跺脚……难道芋虫从大野芋叶片上掉落,落在御台所的脚边?这也合情合理……不过太凑巧了,他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田沼意次取出一只手箱,轻声说:“将军大人尊贵,只怕从没见过芋虫。田沼取了一只带来,不过芋虫形貌丑陋,将军大人不看也无妨。”
将军家治苦笑了一下:说到虫豸,长到二十四岁,他只见过蜜蜂、蝴蝶和蜻蜓,不,还见过竹笼里装着的铃虫。芋虫长得什么样,他确实一无所知。
将军家治把手箱放在榻榻米上,伸手揭开了箱盖,里面有一只爬虫在蠕蠕而动。他忍不住撇了撇嘴,真是丑东西。
碧绿肥大的身体上布满了墨色斑点,两侧似乎还有密密的脚,也做墨色,隐隐带着些橙黄。将军家治盖上箱盖,眉间现出一个川字——猛然看见这种东西,别说御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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