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能辨析，叶孤城踏进洞中，洞府似乎并非人工开凿而是自然天成，洞口的石门走近了看有不少打磨过的痕迹，怕是下了些功夫。而洞中，堆积了许许多多的麻袋，每一堆都有半人高，叶孤城抽出长剑插进身边的一个麻袋里，只听“哗啦啦”的响声，无数的白米倾泻而出。
叶孤城神色有些兴奋，在洞府四周扫视了一圈，道：“全是白米？”
“不，还有面粉、小麦，当然米粮占多数。大米有一万两千斤，面粉小麦加起来也有一千斤。”花小月吸了口气，道：“现在，全部都是叶城主你的了。”
“你倒有些本事。”叶孤城看花小月的眼光较之先前有所不同，那种隐隐的轻视已然消失在他的眼里。
“没本事，存得起粮，但守不住粮。”花小月无奈一笑，“城主在江南的动作最好快一点，死的人越来越多了，也会越来越乱的……啊。”
花小月感觉身子突然一下腾空，却是被叶孤城横揽着飞上了那洞府中央十数丈高的一根石柱上。无数的萤火虫从身边晃过，花小月忍不住伸手抓了几只，冰凉的触感，痒痒的在手心晃动。
石柱的上端仅能容一人坐下，叶孤城便把花小月放在腿上，看着四周飞舞的萤火虫不语。花小月把手中的萤火虫放在叶孤城的掌心里，然后露出一个很小的缝隙，可以看见几个亮晶晶的绿点在他们掌间飞舞。
叶孤城的目光转到了他二人合在一起的手上，淡淡道：“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拉过我的手了。”
“啊，那奴家不是特别荣幸？”花小月笑呵呵地，“城主不是一个很凶的人，但身边侍女却又那么守规矩，想来一定是城主人格魅力所致。”
“不，因为我亲手杀了我的孩子。”叶孤城的话语仍旧平平，却有一种淡淡的落寞，“还未出世，便被憋死在了母腹。”
花小月一怔，上一世他倒不知道叶孤城有这么一段过往，但那时叶孤城的天外飞仙已至无垢破虚的境界，心中应该不会再有什么要命的疙瘩存在，想来在这之前他是打开了亲手杀了自己孩子的心结，花小月觉得此刻自己只要乖乖扮演一个听众就好，便把另一只手搭在叶孤城手背上，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妩烟胆子真的很大，居然背着我怀了我的孩子。”叶孤城眯起眼睛，“她被人捉起来要挟我，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她有了我的孩子。我很生气，她一直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我，就像小时候她喂我吃螃蟹而把我的嘴划伤了一样。可是我还是杀了她，她死的时候眼里全是难以置信。她与我一同长大，以为就算我不爱她，但至少也有多年的情谊在。抓她威胁我的人也是一脸震惊，似乎也没想到我会那么狠，他都还没动手，我就先动手杀了妩烟。”
“那再来一次，你还会杀她吗？”
“会。”叶孤城轻轻闭上了眼，“她偷换避子汤药的那天起，就已经背叛了我。”
“或许，她只是太爱你了？”
“就算是爱，也不是理由。”叶孤城微微摇着头，“或许，我真的有错。正是因为小时候打打闹闹惯了，长大了也不像对其他侍女守卫那样，她做错了事，只要认个错，撒下娇，我就不会罚她，我给了她一种我会一直宠着她的错觉。所以她才会胆子那么大。”
“如果她没有被抓，你会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吗？”
叶孤城侧过头，想了很久，“孩子应该会留下来，但她留不下来了，族中的叔伯不会容许有那么放肆的一个侍女存在。”
“如果你要护她，她是可以留下来的。”
“没错。”叶孤城点点头，“他们若要杀她，我会默许……我不希望枕边人是个胆大妄为，不受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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