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暴雨,老天爷的脾气说来就来,雨势铺天盖地,砸得大地水花四溅,砸得屋子闷声作响。
皇帝站着没动,不愿当着她的面脱衣裳,只说:“朕无碍。”
怎么能无碍呢?他身子骨还没好,这种天气穿着*的衣裳坐在这里,那可不得病得更严重?昭阳苦口婆心劝他:“主子,您别怕羞呐,小的又不是外人,不会像那陈二姑娘似的对您动半点歪脑筋的。您这么病着,还穿着身湿衣裳,这雨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您就听听我的话,就算不为小的着想,也总该替自个儿想想吧?您可是大兴的台柱子,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小的拿命来赔倒也没什么这天下百姓可就成了没头的苍蝇了呐!”
她为了避嫌,还特意转过身去,信誓旦旦地说:“您脱衣裳吧,您不叫我转头,我说什么也不会瞧您一眼的。”
暴雨忽至,春寒料峭,皇帝穿着湿衣裳是真有些冷了,嘴唇都在发乌,还不住咳嗽。这时候哪怕心中再不愿,他也不再跟身子过不去,褪去了衣衫搁在桌上,钻进了那看着还算干净的被褥里。
到底心里还是有些迈不过这道坎,他不愿多去想这被子盖过些什么人,只当自己是体验民情了,浑身僵硬地侧卧在那里,一动不动。说真的,盖盖这被子怎么了?大兴的先祖刀头舔血,改朝换代,睡过草堆,吃过蝗虫,他这点小事又算得上什么呢?
昭阳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没了,便问他:“您好了吗?”
“好了。”他看着她转过身来,湿漉漉的衣衫贴在身上,发丝也黏在面颊上,嘴唇没了血色,没忍住又问了句,“你冷不冷?”
昭阳其实浑身都冷冰冰的,但这屋子里仅有一张床,一床被子,一只枕头,她就是再冷也不敢让皇帝分她一半位子,只得摇摇头,说:“小的不冷,小的就在这儿守着您。”
她又把油纸包搁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来看,松口气:“还好没湿。这雨不知要落到什么时候去了,都是主子有先见之明,今儿大清早叫多了油条,一会儿正好当午饭。”
皇帝瞧见她解开油纸包时指尖都在发颤,这么冷的天,穿着一身湿衣服,怎么可能不冷?他顿了顿,对她说:“你把衣裳脱了吧,这被子够大,床也容得下两人,别一会儿朕没事,你又病倒了。”
他没有给她推辞的机会,转身背对她,声色从容道:“我不看你,你也无需担心,事急从权罢了……这是圣旨。”
最后一句叫昭阳彻底说不出话来,对着皇帝的后脑勺又挣扎了好一会儿,还是小声说了句:“可,可男女有别……”
“朕冷。”他把被子拢紧了些,牙关有些发颤,“你上来,朕也暖和些。”
昭阳觉得这简直是她平生遇见最棘手的场面,和皇帝共处一榻,她这辈子都没想过能遇上这种事!可,可皇帝冷得发抖,她这么冻着也不好受。侧头看看窗外好似洪水一般铺天盖地的大雨,她咬咬牙,硬着头皮窸窸窣窣地褪下衣物,又将衣裳和皇帝的衣裳一起平铺在桌上晾着,最后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床。
这种时候就不能把自个儿当姑娘家,权当自己是个暖炉,是只汤婆子。
她拉开了被子一角,面红耳赤地说了句:“主,主子,小的,小的唐突了。”然后便钻了进去,但即使钻进去也是极小心的,怕碰到他,所以只能靠在床沿,再往外半寸就要掉下去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好在外面的倾盆大雨砸得哗哗作响,不至于让这样的安静太难以忍受。她还穿着里衣,薄薄的一层,因为太紧张,她觉得自己好像没那么冷了,额头上反而有些出汗。
然后慢慢地,她察觉到皇帝似乎在发颤,原本就受了寒,这下子淋了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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