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知道我为了这段关系牺牲过什么。”
“我确实不懂,我一开始不懂为什么有人因为爱一个人会心甘情愿做他的契子,也不懂为什么有人成为契子后就要结束生命。可当我成为契子后,我又不懂为什么有人成为契子还能活下去……每当我弄懂了一个旧的问题,就会有新的问题冒出来。我永远是在不懂的状态中,但我不是浑浑噩噩,我的问题伴随着我的经历,一直在被解答。就像我刚才提到的第一个问题,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但是我坚信只要我还活着,总有一天会得到答案。”
“我是在笼子里,但笼子的缝隙永远比栏杆宽,炙阳照进来的时候,阳光的面积总比阴影大。你向往笼子以外的自由,却固执地站在阴影下,又有什么资格来嘲笑站在阳光下的我呢?”
飞景缄默了片刻,“你想知道我们的矛盾有多么不可调和?”
他走近凌霄,早在刚刚他拥抱宇宙的时候,凌霄就注意到了他左手上那只突兀的黑色手套,而此刻他不仅摘下了手套,还撸起了袖子。
凌霄不敢相信他所看到的。
“……义肢?怎么会……不是说只要治疗及时,就连重要的器官都可以再生吗?”
“没错,那是对正常负伤而言。我在无处可去的情况下,太殷的同伴找到了我,为我提供栖身之地,更许诺有朝一日实验成功,我就可以恢复自由,代价就是做他们的实验品。”
“我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实验,体内被注射过多少千奇百怪的药物,有的药物能使人痛不欲生,有的则会像这样蚕食实验者的身体。在一次失败的实验中,我的左手从指尖开始像蜡一般融化,尽管太殷及时切断了这只手臂,它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再生了。”
凌霄心中大骇,若是当初他接受了枕鹤的邀请,恐怕现在自己也会像他一样,沦为一个残缺不全的实验体。昔日自己曾在枕鹤面前大言不惭地说即使失去一条手臂也不在乎,但今日见到了飞景,他宁可自己从来都没有说出过那种话。
“这里曾经有很多人,他们跟我一样,都是想要解除血契,心甘情愿做为太殷的实验体。但是越来越多的人因为实验失败而死,甚至死状凄惨。你眼前的我,是所有人中体质最强、损失最少的那一个,可当我永久地失去这只手时,我知道血契对于天宿人来说是无法改变的,而这就是我妄图改变血契的代价。”
“现在你应该明白,我是多么渴望摆脱这段关系了吧。一开始它只是我的一个愿望,现在却成为我生存的全部意义,如果不做这件事,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去做什么。”
“你还可以回去找你的契子,重新开始啊,”凌霄急道,听了飞景的话,他就更加痛恨太殷的所作所为,也对飞景的自暴自弃恨其不争。如果此刻他是自由的,定要押着飞景返回地面,寻找他不知道流落在何方的契子。
“你是不是觉得我模样像个雏态,所以年龄也一定很小?告诉你,距离我的成人仪式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就算那个人挺过了危险期,现在也早已转生了。”
“那不一定!”凌霄反驳,“你为你的契子哭过吗?”
“哭?为什么要哭?”
“我见过一个契子的离开,他的契主明明不知情,却哭得很伤心。契主和契子之间是有灵魂感应的,如果一方离去,另一方一定会感到难过。”
飞景静静地回想了片刻,“不,我确定没有为他流过一滴眼泪。”
“那就说明他还活着,我们校长说过,只有活着才有机会再见面,说不定他也在坚持等你回去。你现在就像一个失利的赌徒,因为输得太多,所以不甘心离开赌场。但是你要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输得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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