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连回批都不知道怎么批。
言官们求名不畏死,以不摧眉折腰事权贵为荣,但流演至今,多数言官已经变成各个党派的鹰犬,互相撕咬。所以国朝君臣斗里有一项必修课,就是平衡言官势力。
萧槿见卫启濯确实无事,松了口气,问起那案子怎么判的。
“维持原判,李春莲本就没死,那井中捞上来的女尸,源头也找到了,你猜是怎么回事?”
萧槿狐疑道:“那是她失散多年的妹妹?”
“不是,但我觉着兴许比这个更巧。我当场查勘了左近失踪人口招帖,最后查得一寻妇帖,那上头描述的女子状貌、衣裳皆与井中尸体相同,当即拘了发招帖者来问,始知那尸体是一客商的小妾,也是常遭丈夫毒打,落后兴许是不堪忍受,就投井死了,那客商不知小妾已死,便发了招帖。可巧的是,那小妾与李春莲有诸般相似,因同是遭受丈夫毒打,身上也是伤痕累累,尸体又在水中浸泡多时,导致李家人认错了。”
萧槿沉默,家暴真是屡见不鲜。在这个时代遭受家暴的女性更是没处说理去,选择一死了之的并非个例。
“他们买通了原被告,让他们翻供,让真的李春莲假称是冒认,以为万无一失,但却忽略了那井中的女尸。他们大约认为尸源难寻,但凡事无绝对。”
萧槿深吸一口气,排查最近所有的寻人启事,这工作量好大。
“他们还鼓动做滴血认亲,但我知道那法子不靠谱,说不得咱们两个的血也能融到一起去。”卫启濯说话间听丫头说饭已摆好,又原样将萧槿抱起。
卫启濯在桌后坐下,听萧槿询问那个构陷他的言官如何了,道:“陛下当时旁观罢,便命人将方讷收押了,如何处置,端看陛下。”
萧槿默默在心里为这人点了根蜡。他若是侥幸不丢官,将来变天了之后,就知道当年得罪恶毒上司的下场了。
卫启濯要喂萧槿吃饭,却见萧槿直摇头:“我在祖母那里吃了一天,饭食点心不间断,不太饿——对了,祖母那里的虾仁汤好喝得很,祖母说等你得空,要你去她那里蹭饭。”
萧槿说着话便又想起老太太那里的虾仁汤。她从前在山东时常喝这个,但今日喝的感觉就有些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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