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这段时间想来都是她在照料我了。费了些力气我终于能下床站立了,摇摇晃晃扶着桌椅出了门。
门外一个茅草搭的四角亭,亭子后一方花圃,素女女子正端坐在亭子里吃饭,见我伏在门框上,指了指她对面的位置:“过来吃饭。”
我颤颤巍巍地走到她面前,用力发出嘶哑的声音:“多谢姑娘……”
她夹菜的手顿了顿:“姑娘?”而后噙了一丝笑:“估摸着得有二十年未听到有人如此称呼我了。”
这时漫天的柳絮随风飘舞,裹在□□渐浓的阳光里分外好看。我愣了愣,她放下手中的筷子,嫣然一笑:“按年龄来说,我同你娘亲应差不多,你得唤我一声前辈。”
之后的日子里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她没有问我为何受伤,我亦不曾询她的过往。我们就像是待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很多时候我们各执一本书在茅亭里一呆就是一个下午,而我的颈脖在落下第一片黄叶时已然痊愈,只有一圈淡紫色的伤痕在招摇的警示我那个萧瑟杀戮的傍晚,鲜活刻在心里不曾褪去半分颜色。
我留了书信择了一个夜幕降临的天色准备回大理。她像提前知晓一般拿着团扇站在院门口,我走上前去悻悻道:“前辈。”
她自袖中取出一个白瓷瓶递给我:“我不是阻你,这是我调制的五毒散带在路上以备不时之需吧。”
我接过来冲她感激的点点头:“谢谢前辈对我的照顾,前辈,保重。”说完越过她走出了院门。
她突然叫住我:“为什么不谢我的救命之恩?”我停下脚步,一股莫名的苦涩油然而生:“这命我不曾想要,奈何你救了……”
半晌她幽幽道出两个字:“走吧……”
我握紧了拳头,一个纵身消失在夜幕里。离了我的救命恩人,离了我休养生息的世外桃源。这世上人聚人散,纷扰太多,顾虑太甚,虽然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但有缘自会再见。有我没有回头怕留下一份牵挂,因为我真真要牵挂的是远在大理的季扬镖局,我余下的亲人们。
可当我风尘仆仆赶回大理,立在我面前的却是生意盛隆人来人往的酒楼,季扬镖局已不复存在。我慌乱的拉过一个行人死死的抓住他焦急到有些语无伦次:“酒楼哪去儿?镖局呢?人呢?都去哪儿了?”
行人明显被吓着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醒悟过来立马挣脱开跑了。我环视了一眼街道,没有错的,还是卖泥人的摊铺,还是算命的老先生,还是叫卖的糖葫芦,还是我们三姐妹奔跑打闹的街道,可是镖局,我的家怎么就没了呢……怎么就不在了呢?
算命的老先生朝我招了招手,我立刻跑了过去。“你是问原本在这儿的季扬镖局吧?”
我用力的点点头,老先生叹了口惋惜道:“真是罪过哟,三个月前的一个晚上听说是仇家寻仇,见着镖局的人就杀,杀完放了一场火,那场火烧了整整三天呢。可怜那一镖局的人愣是一个都没逃出来……”
心是被撕裂的疼,悲痛欲绝,不能呼吸,泪水随着大口大口的喘气而决堤。这满街的人来人往转瞬便忘了一场惨绝人寰的杀戮,一副副盛世天平安居乐业的脸孔另我作呕,那天晚上在无情刀剑下的哭喊声,在肆虐大火里的嘶吼声,日出之后就成了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可悲的是我却只能蹲坐在街头接受这无理的现实,纵然那个我看不见的晚上泯灭了人性的纯善,纵然我永远的失去了我的至亲……
我做了一个噩梦,娘满脸鲜血抱着奄奄一息的春雨跪在我面前,不停的哀求我:“救救我的孩子,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春雨突然张口嘴对我说:“二姐,我好冷,好多血,好大的火,我们都逃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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