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他离得太近,近到无法克制搂他的愿望。那种希冀纯粹到疼痛的地步,热乎乎的,冷冰冰的。严维闹了一会,近乎半趴在他身上,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站起来:“不跟你闹,打上课铃了。”
郁林静静看着严维一步步走回自己的座位。严维坐好了,转了会笔,侧头看郁林,皱着眉头:“嗨,别老盯着我。”
郁林低头翻起课本,严维抓耳挠腮了一会,又低声唤着:“嗨,木木,木木。”
郁林抬头看他,严维说:“没事,我只是叫叫。”
郁林突然朝他笑了。这种感情究竟以何为名,青涩的,泛着苦味,带着脉动,强大,无法抗拒。郁林背着书包往外走的时候,听见严维和他哥们在唱歌。那群人坐在二楼的教室窗台上,勾肩搭背,嚎叫着,学着崔健的嘶哑的嗓音。
“我要从南走到北!
我还要从白走到黑!
我要人们都看到我!
但不知我是谁!”
那时候太阳斜的厉害,被并不高大的教学楼挡着,云层被染色,壮丽的火烧云堆叠着。青春像是随处可见的野草,毫不吝啬的葱郁在每一个角落。
※※※※※
别墅外的那片树林已经半秃了。满地都是染得金黄的银杏叶,树上的叶子还在不停的,簌簌的落着。偶尔被风卷起,带来了几片,飘进阳台,又止步于纱窗前。
郁林坐在阳台,冒着热气的咖啡暂时搁置在玻璃茶几上。山风扑耳,室内的钢琴声反倒隐隐卓卓的。严惜手下的即兴幻想曲,已经进入了第三部分的尾声,更加快速的旋律,即兴而为的延伸感,流水般激越的热情过后,再现了第一部分的忧郁与焦躁,不断敲击着属功能和弦的手指,急切殷勤的倾诉着。富贵越发的老了,它蹲在对面的小毛毯上,舔着掉毛的地方,猫尾偶尔合着节拍,晃一下。
过了很久,才听见钢琴盖放下来的闷响。严惜光着脚啪啪走路的声音,朝这边过来。就一会,就看见他穿着连帽外套和宽松的布裤,坐到郁林对面的椅子上。他单手把富贵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逗着玩。严惜笑眯眯的,“不夸夸我?”郁林沉默着,点了下头。“嗯。好听。”他说。隔了数月,那张消瘦了不少的脸上,眼睛下带着青黑色的阴影。其它的地方,依然收拾的妥帖。端正还在,只是越发的阴沈,寡言。
严惜左手拿着本大相册,等富贵从他身上下去,蜷进躺椅的角落,才递给郁林。“喏,你放抽屉里的东西。我用相册装好了,这样不容易弄丢。”郁林愣了下,接过一翻看,里面是严维仓促拍的贴纸照,喜怒哀乐的样子,都有。他合拢了相册,不知道说些什么,过了会,才问了句:“你不气?”
严惜噗嗤一笑。郁林看着他,眼睑微垂:“你总在迁就我。”严惜拿着郁林喝过的咖啡,尝了一口,吐了吐舌头,“小事闹闹脾气,大事还是懂的。”严惜原本还是坐着,渐渐已经半躺在躺椅上,伸着懒腰,定定的看着郁林,突然一笑:“是不是更爱我了?
郁林竟也被逗得笑了笑。严惜过了会,才说:“老头子说你上午又发火了。”郁林看着别处。严惜笑了,努力的伸长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记得下午的预约。”郁林应了一声,“记得。你最近不是也得去体检吗,正好送你过去。”
他站起来,把富贵往屋里赶。“回屋去。”富贵迟缓的挪动着身子,往二楼那间客房走。郁林把它的身子掉了个头,“别去那,下楼。”两个人在一起炒了些菜,吃了饭,下午开车到了富康医院。严惜专门带着个小包,里面放着他们的病历和医疗卡,边走边翻。“前几天崔东才问为什么不要个私人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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