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伙计闻声从旁边的房间里捧出一物来,定睛一看,恰是那已经碎了的唐三彩骆驼陶俑。
那书生大惊失色,手脚冰冷,嘴唇不住地哆嗦着,顿时语无伦次,只得结结巴巴道:“这……这个不是摔碎了吗?怎么会……”
念远直起身来,慢慢走到那书生面前,劈手夺过他手里的当票,淡淡一笑,用满含嘲讽的眸子逼视着他,嘴角微翘:“方才摔的那宝贝可比你这个更假。”
那书生登时羞得面红耳赤,赶紧抢过那彩陶,慌里慌张地就向外跑去。
荫松一边笑道:“戚公子,您慢走,当心脚底下啊。您抱着的可是稀世奇珍呢。”一边悄悄地伸出腿去。
那书生脚下一绊,顿时失了重心,慌忙扶住旁边的木栏杆,手里的物什却一骨碌顺着楼梯滚落下去,重重地砸在石地上。
那书生也不顾碎了一地的彩陶,一溜烟似地冲出门去消失在人海中。
荫松追在后面哈哈笑道:“戚公子,不是嘱咐了您要小心一点嘛。瞧瞧,这可再没有另一件假宝贝了呢。”
雨霏自屏风后转出,笑盈盈道:“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子陵这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真是教人叹为观止呢。”
念远摇头苦笑道:“我这也是迫于无奈,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其实商家最讲究个和气生财,本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若不是他们太过分使出这般低三下四的伎俩想要欺到咱们头上来,我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这回不过是小惩大诫罢了。”
雨霏微蹙秀眉,心中隐隐约约感到有些不安,因问道:“莫非那边又不安分了。是肖氏还是同心居那两位?”
念远伸出手去,轻轻儿拉了雨霏坐下,又体贴地为她添了一盏梅子汤,这才不以为意地答道:“怕是都脱不了干系。好了,带你过来看这出滑稽戏只是为了散心的,若凭空给你添烦恼,岂不是我的罪过。”
雨霏见他不愿意多谈,便也不再多问,遂笑而言它:“今日子陵可真教我大开眼界!想不到你不仅通兵法,就连这鉴赏金石古玩也别有一番心得呢。连那些成日家在古董字画里打转的清贵们都只能甘拜下风了。”
念远轻轻刮了一下雨霏小巧的鼻翼,笑道:“霏儿真是太夸奖我了。这些达官贵人平日里收集古玩珍奇不过是闲来无事、附庸风雅罢了。真正懂得它们价值的又能有几人?其实我也没有那本事。这回只是机缘凑巧罢了。这唐三彩的真品我曾经在外祖父的书房里见过,听说那是他花了十万两黄金从一个盗墓者手中买下的。也是因我不小心失手打碎了那件价值不菲的珍宝,被外祖父罚跪在花园,这才遇着了三皇兄得以义结金兰。说起来这唐三彩可真是改变我命运的宝贝呢。”
雨霏乃叹道:“人生的际遇真是奇妙。想不到这小小的一个陶俑背后竟然牵扯着这么多的故事。”
一口难说两家话,话分两边是正理。肖夫人这时也从魏昌家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起末,登时怒极攻心,气得说话都喘着气儿,连声喝骂道:“废物,都是一群废物,一丁点儿小事都做不好。只会白吃饭干长,到底有没有脑子,平白地被那小畜生给耍了。”
细长的指甲直戳到魏昌家的脑门,因怒道:“你这没用的老货。瞧瞧你出的馊点子。这下可好银子没凑足反倒白白损失了五百两。那可是老娘最后的压箱底儿。就是卖了你一家子也还不起。”
魏昌家的唯唯诺诺跪在地上不敢还嘴,只能委屈地抽噎着,憋得肩头一抖一抖的,好一会儿方低声嘟囔道:“奴婢还不全都为了太太。这人还是我自个儿掏腰包花了三两银子好容易才找来的呢。”
肖夫人耳尖,听了这话,越发怒不可遏起来,一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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