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的最佳年纪,要是还不努力,没有人会眷顾他。因此他更不敢违逆男人的意思,不敢擅自跑出去找阿漓。
越是这样,越是想念,他甚至怀疑自己中了蛊——
苗疆有一种“心蛊”,中了蛊的人便会一直想念一个人,发了疯地一样想念……他想,要是哪天剖开他的心,一定会看到一只兢兢业业蠕动着的蛊虫。
后来他十六岁那年,已经是男人手下的一把年轻而锐利的刀了。他再回桐川的时候,燕香楼前依然挂着大大的红灯笼,墙上挂着的烫金的牌子上写着清倌人的花名。原来阿漓的名字一直都在上面,这次却不见了。
那天已经很晚了,万籁俱寂,他刚杀了人,剑上的血还是温热的。他没有找到阿漓的名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生生剜掉一块。他去砸燕香楼的门,守门的老妈子打着呵欠开了门。老妈子告诉他,今天正是殷漓开苞的日子。桐川的太守看上阿漓很久了,这次更是下了重金。要是满意的话,说不定还会给阿漓赎身,娶她回去做第十六房小妾。
理智告诉他要回去,杀了太守他是要被通缉的——可他忍不住,他像只守株待兔的野兽一样,埋伏在太守第二天清晨回家的路上,一剑结果了那个肥的流油的太守。当天,城里就下了抓捕刺客的文书,要城中的住户留意。
晚上,他拿着靠杀人从那个男人那里得来的赏钱,去找了阿漓。
阿漓也十六了,轮廓没变,却出落地让他不敢认。她依旧穿红衣,抱着琵琶,唱着那曲《空林幽梦》,像是一朵罂粟花,娇艳而妩媚。
当她抬起眼看向自己时,他屏住了呼吸。
“阿漓……”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张了张口,几年下来,他积攒了千言万语想要说。等真正见了面,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阿问……我要嫁人了。”阿漓低垂眼睫,颊边两朵殷红。
“嫁给谁?”太守已经被他杀了……难道还有别人要娶她当妾?
“我要嫁给一个嫌犯……”阿漓的声音很轻,在他听来却不啻是一声惊雷:
“……一个杀了桐川太守的嫌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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