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都破功,她此时在同虚无缥缈的情感生闷气。
傍晚下起小雨,依然是临海小镇风与水缠绵滋味。
天公不作美,金福卤水鹅的生意不见好,于是早早收市,店内上上下下工人厨师都得半日休息,人人乐得轻松。
阴郁的心情吹不散,温玉上到二楼书房来,外公尤奉贤是民国中期留学生,法语德语都精通,二十坪的书房整整齐齐四面墙都堆满书,算得上一座私人图书馆。
只是尤奉贤双腿残疾,已在轮椅上度过半生。
温玉敲门时,尤奉贤正伏在大书桌前,持一支老旧派克笔,专心致志写他的学术心得。见温玉来,先问过她有没有好好吃饭,功课复习过没有,英文程度如何。
温玉乖乖答话,到沉默时欲言又止。尤奉贤便放下笔,招呼温玉坐下,预备长谈。
温玉迟疑许久,犹豫着开口问:“外公,我不懂,为何好好一个人会去吸毒。罂粟花也食光照雨露,土壤中生长,为何精炼过后,就成怪物,可以控制、摧毁任何一个人。”
尤奉贤从挂在鼻梁的老花镜中观察温玉的疑惑与挣扎,却并未急于警告扼制她忽而萌生的好奇心,他在思考中习惯性地屈指敲一敲桌,缓缓说:“存在即必然,毒品的存在与发展归结于人类的只增不减需求。穗穗,你抽烟又是为什么?”
温玉怔忡,在尤奉贤面前,她无从遮掩,“时间太多,寄托太少,生活苦闷又没意义,同阿妈日日吵架,家人又不和,不如一根烟时间躲避现实。”
尤奉贤说:“穗穗,你自己都明白,是空虚。”
温玉呐呐,似懂非懂。
尤奉贤适才转过身,要同她促膝长谈,“现在可以同外公讲一讲,究竟发生什么事。”
谈话过后第三天,春山在厨房里围绕着温玉啰啰嗦嗦,那位住在地下室的大佬又问起她,问完不许春山作答,要他当没事发生,好神经的一个人。
小火慢炖的人参鸡汤在灶台上咕咕冒着热气,才出缸的卤水鹅汁多肉厚,还有长江流域珍珠米,粒粒晶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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