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就喊的“叔叔”。可见随便对谁,指不定对乞丐他都一样这么好,不然柳十九收他做徒弟作甚?白天柳十九在赌坊内说他是江小天师父,显然是说给那楼主听的,虚张声势,结果出来就当真了。江小天撞上这种好事儿,那叫一个该。谁说闲话谁就是嫉妒。
可明摆着柳十九更欣赏自己,不然赌坊时为何要与自己在后院喝茶,不与江小天在前面赌博?世上就有这种荒唐事,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大人物随口说的假话,眨巴个眼睛也能变成真话。凭什么就收江小天当徒弟了?自己哪一点抵不上江小天了?也不是就讨厌江小天,只是气不过柳十九。对,自己只是气不过柳十九。
肖凉钻了牛角尖,越想越气。河边树叶挡住去路,他相当不耐烦之抬手拂掉。压根没想柳十九之所以不收自己为弟子,完全是考虑肖凉早已从师陈鬼医缘故。
江小天现在有了新师父,就和他新师父结伴去了。是呢,去干什么自己还不知道呢。江小天心里话都和柳十九说,反正自己也从来没听江小天说过心里话。错不了了,这就是迹象,这就是江小天把自己当做一般朋友的证据。呵!自己还给忘了,江小天最初和自己结伴,不外乎因为自己误施了那套“烽火轮转”!否则自己这种阴测测的性格,哪个喜欢和自己处了?别人也只把自己看做了另一个陈鬼医!罢罢罢,没了江小天作陪,权当从未有过这人就是!孑然一身,打自出谷那刻起就是如此设想的。
两盏茶前还斑斓如梦的夜景,肖凉现在看在眼里只有恶心。他刚稳定的情绪转瞬即逝,强迫自己不断重复“得过且过”四字,埋头疾走。
余温尽褪,夜风悄袭。肖凉孱弱躯体比他人更早体尝到冬季的寒意。
他眼角余光见一小贩往回捡拾陶瓷小物。忽忆起午时差些下手的三绿砚滴。骤然停下脚头,足尖一拐改变走向,赌气决定绕道买回收藏。他生怕到了已经收摊,明日赶早也来不及再去。愈行愈快,恨不得就在大路上施展轻功,直接飞到目的地。
那向肖凉兜售砚滴的卖主,看路上行人稀疏,夜色愈浓,估摸也到了收摊时候,慢腾腾起身,先把最贵重的花瓶抱在怀里,准备放进包袱。
此时有一活人旋风般突现在前,吓得卖主险些脱手摔了瓶子。
肖凉道:“那个砚滴,我买了。”语气生硬,眼睛直勾勾盯着卖主。
卖主磕磕绊绊问道:“什、什么砚滴……”
“三绿砚滴,苗疆土制。”
“啊,您说的是那个。实、实在不好意思,有人已经买走了……您再看看它的?您稍等,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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