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折腾,天渐渐放亮了。
沐心玥伸手探了探程彻的额头已经温凉,“唔……”松出一口气,才放轻脚步走出卧室。她扭了扭僵硬的脖颈,太阳穴“咚咚”直跳,摁了摁眉心可劲儿地揉,眼睛酸酸胀胀的疼眼角涩的很,沐心玥在枕头下找到眼药水,冰凉的药水滴进眼里,让眼前顿然一阵浑浊,实在忍不住才闭上眼睛,也没让刺痛缓解多少,反而刺激着流了更多泪。
从Y市传来了坏消息。
老人坐在轮椅上,好几天都不吃饭了,家里人劝着能吃下一点,可是并没什么用,只能住院。家里人商量后,决定给老人下胃管。
从前,沐心玥听家里人讲过,一些油尽灯枯的老人就是这样不吃不喝,慢慢地就到了时间。当然,在医学发达的现在,不用担心老人的生命会就此结束,可她还是忍不住难受。时间过得太快,她已经记不清外公的声音,也记不清外公步伐稳健的样子。脑海里频频浮现的,只有老人躺在病床上的狼狈。
长久的异国生活,沐心玥尽量让自己更忙碌一点,企图尽快融入这个陌生的城市。因为钟爱这里的美,因为有个熟悉的人,她并没有多少思念家乡的时候。可当这个突如其来的坏消息,生硬地杵在跟前的时候,将原本围得严严实实的堡垒,冲刷的只剩零落在地上的散沙。
沐心玥坐在地上抱紧双臂,感觉一阵阵的冷意袭来,突然这样想念那个熟悉的地方,突然想念那些熟悉的人。眼泪慢慢溢满了眼眶,低落的情绪紧紧地包裹住了她,心中的难过无以复加,也实在分不清楚到底为什么
铃声响起,沐心玥淡淡地瞥了一眼手机,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又接着盯着前方愣神,下巴枕在胳膊上硌得生疼,悦耳的音乐声坚持不懈的一直响,她却莫名的觉得烦躁,叹了口气犹豫片刻,才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里传来她最熟悉的声音:“干嘛呢,这么久才接电话。”
电话那头很安静,等了半晌程彻才隐约听到弱弱的抽泣声,含着浓浓的委屈味道,他皱眉疑惑地问:“怎么了?”
沐心玥听着这样关切的声音,从哽咽到哭出声音只是一秒的功夫,语言上的难题,莫名的情愫,想家的委屈,顷刻之间完全爆发了出来。
“我……我想回家。”沐心玥含含糊糊地嘟囔半天,才好不容易说出一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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