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这为和亲而封的公主,既被退了婚便毫无价值,这嫁衣同样变得毫无价值。
已经回宫三天了,遍体鳞伤地在长乐宫关了两天后,今早被带到了这暴室。
等死,这便是她现在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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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眼望向窗外,天边的那轮夕阳,似乎又红了一些,红得好像能滴下血来。
下面的弧度已瞧不见,边缘处落到了宫殿以下的地方,被遮成了一条直线。
看着看着,那余晖就好像在眼中晕开了,再看不清其他东西,直觉乏意一阵盖过一阵。
床榻硬得感觉不到褥子的存在,衾被的料子硬得磨人,云婵却还是睡得昏天黑地,心底一个念想始终涌动着:若能这么一睡不起就好了……
浑身都痛得打颤,有些是外伤所致,有些则是因染了风寒、打从骨子里沁出来的酸痛。像是寒气直接萦绕在骨骼中,久久不散,激得心里也一阵接一阵的寒冷。
“装什么死!”刚被呼喝声激得一惊,便觉腰间被人用了十成力气狠踹一脚,剧痛让云婵蓦地翻了个身,缩起身来想要护住自己,却又知道根本避不开眼前之人。
“快起来,这暴室可不养闲人!”女官声音尖刻,见云婵不动,抬脚又踹过去。云婵被踢得肩头酸痛,撑了撑身想要起来却是无果,对方便更加不满了,“等着,我找掌刑的来。你非要懒着,自会有人来收拾你。”
“女官……”云婵登时慌了,唤了一声想要求情,对方却已转身离去。破旧的木门在眼前狠狠撞上,击下一片灰尘。
已无心多想即便起了身又能不能承得住这暴室的重活,云婵只拼了力地想要起来,万不能再受重责了。
打着颤的十指按得床板不住轻响,似乎时刻都能散架一般,又似乎是她的身体时刻都能散架。
不知道眼泪是什么时候流下来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周身的疼痛还是心底的绝望。待她发现时,泪水已然覆了满面,仍接连不断地往下淌着,一滴滴落在有些霉迹的床榻边缘上,殷出一块块深些的颜色。
终于将半边身子挪下了榻,云婵探手撑了地,想借着力气坐起来些。三日前太后赐的那一顿杖责伤了她的腰,轻一动便疼得彻骨,费了好大力气,直痛得额上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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