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看着像什么话?”
孟萝笑了笑,转而望向外间,目光柔软,轻轻喃喃地说:“过完年,佑祈就五岁了,虽开蒙的早,但性子顽皮,不思进学,常叫他父亲操心。”
薛涟的手在被子里猛地攥紧,额角突突跳得厉害,他不由得动了动喉咙,几乎是仓皇地说:“大哥才思清雅,工于书画,且生性温和持重,想来自有教子之道,无需担忧。”
“是呢,”孟萝垂下头,抚玩手中铜炉:“他对孩子很好,尤其疼爱女儿……含悠明年也三岁了,你说这日子过得多快,一晃眼,我嫁进薛家已经第六个年头了。”
薛涟胸中翻江倒海,惊心动魄,这是他头一回听她谈起孩子,赤裸裸的孽障,生生摊在眼前,他惶恐到措手不及,竟想落荒而逃。但她说的这样淡然,这样家常,就好似怀揣着秘密的两个人,心照不宣,点到即止,这种默契令他感到无耻和卑鄙。
薛涟抬眸望去,寂静烛光里她低垂的侧脸好似画中仕女一般,眉目明艳,双颊圆润,长年养尊处优下来,气色极好,又因管着府中内务,不过二十出头,却调教出一身雍容的大家做派。
她向来又爱出风头,自入府起,只要有她的地方便让人觉得浓墨重彩,万般生动,况她性子直率,并不在意那些男女大防之类的繁文缛节,最初的时候,薛涟见她与自己同岁,脾气又如此相投,心里是有几分欣赏的。
直到半年后,七月流火,桐花榭的池塘开满荷花,那日时近黄昏,他从外头回来,途经花园,看见孟萝和丫鬟挽香在池边说话,因近日见她神色消沉,心事重重,薛洵便打量着过去纾解两句,谁知走到柳树后面,听她们说起大哥的病,便不由顿住了脚。
孟萝道:“我本以为他只是身子弱些,养好了精神也不是不能行房,可听大夫的意思,想要繁衍子息,却是没法的了。”
挽香道:“当真作孽呢,小姐虽是长房长媳,往后没有子嗣,在府中恐怕难以长久立足。再说等老爷夫人百年以后,搞不好要分家,既是这样,小姐当初还不如嫁给二爷,或者三爷,还能图个儿孙圆满……”
薛涟闻言大怒,心中万般不屑,正欲上前叱骂,又听挽香说:“其实,这件事情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只看小姐如何掂量了。”
孟萝抿着嘴闷了一会儿,随手摘下一片柳叶,问:“什么?”
挽香压低了声音,垂首靠近:“只要是薛家的血脉,老爷夫人那里,难道还会计较是大爷,还是二爷、三爷的骨肉……”
孟萝还未反应,薛涟已从后面跨出来,放声冷笑:“好个狼子野心,好个淫妇!你们主仆二人的算盘竟打到我们兄弟头上了!”
孟萝乍见他出现在这里,大惊失色,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难堪极了。待她暗自强定心神,示意挽香到岔径处守着,以免再被人撞到。
薛涟嗤一声:“叔嫂通奸可是绞罪,大奶奶出身官宦世家,竟然知法犯法,想出这种下流主意,真叫人不齿!”
孟萝攥紧了手指,盯着挤挤挨挨的莲蓬,咬牙道:“是你们薛家误了我,难道还不许我为自己打算么?”
“如何就误了你?!我母亲待你如何,大哥待你如何,薛府上下又待你如何?!”薛涟气得火冒三丈:“亏我母亲还要把家里的内务交给你来打理,你还不知足吗?!”
孟萝狠狠瞪了他几眼,俯身抓起一把湿泥砸到他胸前:“你懂个屁!我堂堂巡按御史的女儿,若无所出,不仅自己没脸,还累我娘家也没脸!日后等你和二爷成了亲,有了孩子,夫人怎么可能还会倚重于我?到时候落得个不上不下的尴尬境地,我还不如趁早死了体面!”
薛涟见她忽然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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