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惊,还要再问,温士郁已懒得回答,专心看起手上的书来。温酌只得按下好奇,谄媚道:“这本古籍看来艰深晦涩,想来也只有爹这样精于文道的学士才能参透其意。”
饶是温士郁半生受得无数阿谀奉承也及不上宝贝儿子的这番夸赞,他心里颇是熨贴,嘴上偏还要谦虚,教训道:“巧言令色非君子,此话太过。”说完又怕打击了儿子,又赞道:“想不到你还颇有几分眼光,竟能淘到此等善本。”
温酌汗颜道:“儿子哪能有这等目力。原是荣栎表哥找着的,我记着爹喜好古籍,就给您送来了。”
襄阳侯听了儿子将自个儿放在心上,自然是喜上眉梢,又向温酌解说了许多文论,教他文章之道。他倒确是真才实学否则也难得皇帝的器重,温酌也是虚心请教,父子两个足说了小半个时辰,直到茶凉了才尽兴。
温士郁过了一回父教的瘾,见儿子乖顺好学,心里更添自豪,对温酌斟酌道:“杨夫子学识渊博,为人谨介,只是有时难免有些迂腐。你这向用功太过闭门不出也不是长远之计。
爹虽不喜你在外同那些个混子胡闹,也不至于因噎废食,这官宦子弟间该有的应酬也不必都断了。”
温酌想了想,答道:“常言道坐井观天,不知荣枯。孩儿这些日子虽跟从杨先生读书写字,只是天天关在家里,又忘了前事,于京城世情上仍是不大通,很是茫然。”
温士郁闭了口,忍不住叹了口气,半天才道一句:“教子成于苛,毁于疏。是为父耽误了你。”
温酌乍一听温士郁的自我反省很是吃惊,心里嘀咕他爹是个什么意思。
其实襄阳侯初时于教子上乃是严父的典范,温酌三岁蒙智已是极早的了,只是受着母亲和祖母宠爱,难免有些骄纵,性子耐不住些。学业上虽没什么大才,也不至于桀骜不驯。
谁知长到八岁上一年里接连失了母亲祖母,这等打击不消说孩子,连大人也未必能受得了,不知哪天忽然发起高烧病倒了,昏睡了足有月余,不知请了多少名医吃了多少药,连上京周围但凡有些灵验的寺庙道观不知得了多少香火孝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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