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大只在祖宗祭祀和佛祖面前下跪过,你一个中年女子凭什么让我跪下?
于是我只是略一低头,道:“母亲。”
三姨太又开始咋呼:“小兔崽子见了夫人为何不跪,还有没有体统?”
体统?你倒是告诉我什么才是阮府的体统?你们一群养尊处优的长辈欺负一个孩子就是体统?
大夫人却有些嫌恶的摆摆手,道:“不跪也罢。”
听听,为什么人家是大夫人,你却永远只能做个妾?这就是区别,大夫人几年就想明白的事情,三姨太到现在还没想明白,活该扶不了正。
大夫人说:“疏桐,我听说你最近常常外出玩耍。昨日还去了京城最大的相公馆寻乐,可有此事?”
我道:“不瞒母亲,确有此事。”
我这一句回答换来满座哗然。
饶是大夫人面上竟也略略划过一丝不安,大约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的承认,那些刑讯逼供的桥段只怕是不能上演了。
大夫人说:“疏桐,我不管你平日如何,此番,老爷离世不久,你作为阮府的少爷总该收敛行径,为老爷守孝。免得传到好事之人耳朵里,坏了阮府声誉。”
我不禁想笑。听听,想寻我的岔子居然找了这么个蹩脚的理由。不知道九泉之下的阮疏桐听见阮府少爷几个字会不会笑掉大牙。
顾惜琴在病榻上奄奄一息的时候,谁想过阮疏桐是阮府的少爷?夏日热的中暑冬日冷的手脚生疮的时候,谁想过阮疏桐是阮府的少爷?被哥哥出卖被禽兽王爷糟蹋的时候谁想过阮疏桐是阮府的少爷?心灰意冷人情凉薄终于在十七岁就草草了断自己的时候又有谁想过阮疏桐是阮府的少爷?现在你告诉我我是阮府的少爷,你就不怕出门被雷劈了么?
我微微一笑:“母亲,我现在叫您母亲纯粹是看我爹的面子,大约您也不稀罕我这声母亲。阮家从未承认有我这么一个少爷,就连这阮府的大门朝哪边开,我也是今日托三姨太的福才能见到。既如此,我又何必自作多情以阮府少爷之居?既非阮家的少爷,又何必为老爷守孝?”
一溜下人站出来,手里操着家伙,只等着夫人一发话就一哄而上对我棍棒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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