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裴非面对辅导员和同学的时候,是作何解释的。事情已经发生,不管多艰难,终要面对。从没有任何磨难,会因为主观的逃避而自动消失。
坏事一来,总是接二连三。那天老乔早起去锻炼,下楼的时候不知道谁把饮料洒在了楼梯上,老太太没留神,脚下打滑,摔躺下了。还好有邻居路过,热心肠,帮着送去了医院。一检查,盆骨骨折。
年纪大了,本身愈合能力就差,而盆骨又是极其受重的关节,所以手术之后不能坐,只能平躺静养。
以前老乔总说,病啊痛啊的都不可怕,最怕的就是有朝一日瘫在床上,处处依赖人,成了个老废物。如今最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真担心她躺久了,从此消沉下去。
手术第二天,我在医院帮着老乔沏茶倒水擦身体时,接到了许雁踪的电话。他焦急地问我有没有见到诺诺。我装作若无其事地躲出病房,在僻静处追问他诺诺怎么了。他说下午琳琳接孩子去晚了,幼儿园的老师说没注意诺诺是跟谁走的。琳琳给诺诺的小伙伴家挨个打了电话,都说没见着。他们夫妻俩急得没法,正亲戚朋友一家家找呢。
我急也不是,气也不是。对他骂道:“我说许雁踪,你们两个大活人,连个四五岁的小孩都看不住。老妈这个样儿躺在医院里,不能好好照顾就算了,又出幺蛾子给她添堵。现在事儿是一桩接着一桩,我已经焦头烂额了,能不能让人消停点!”嘴里这样说,始终还是放心不下孩子,叮嘱他一有消息就赶紧通知我。
打发了许雁踪,又急忙赶回病房,这时老乔要解手,我一个实在应付不来,召了小护士帮忙,三个人依旧手忙脚乱。中间又有电话进来,我也顾不得。一翻折腾之后,总算把老乔伺候舒坦了。我满头大汗地坐在一边喘气儿,老太太躺在床上,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又伤感起来了。说了些自己没用、自己是累赘之类的气话。我又是哄,又是逗,又是表忠心,才将将换来点笑模样。
闲下来才想起翻手机看,是裴非打来的。赶紧回拨过去,一直无人接听。连续打了三遍,那边才传来了有气无力的声音:“喂……”
问他在哪,他回说:“在学校附近的警察局。”
我吓了一跳:“啊?怎么了又,出什么事啦?”
他不耐烦的长出了口气,说:“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有空就来一趟吧。没空的话……就算了。忙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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