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河心中意会,平静地安慰:“阿姨,严总是个很好的老板,聪明利索能干又仗义,您不用担心他。”
严氏满脸凝聚着纠结和焦虑,这焦虑绝不是偶然发作的感时伤春,看起来被失望、疲惫和无奈折磨很久了,经年累月得有十年八年了吧。
或许,从戚宝山回来找上门来的那一天起,严氏这样的焦虑就开始了,且与日俱增。这些年隐隐约约的耳闻目睹,她也不聋不瞎!说白了,五十万现金,就等于把儿子后半生“卖”给了戚爷。在严氏内心深处,她娘俩不过是换了个高利贷债主,债主从那黑心烂肠子的煤矿老板换成了心思深藏不露的戚宝山,从原来有数的一笔五十万欠款变成根本没数的一辈子还不清的人情债!
严小刀很快回屋,严氏立即住嘴,啥也不说,就是不敢在小刀面前提及任何引起母子间不快的话……这儿子说到底不是血缘亲生,敢说吗?有资格管吗?说得翻脸了跑了找谁去?
临近午饭时间,严氏说要去基督堂参加兄弟姐妹的午餐会,让他们回城去。
凌河直接提议:“阿姨,我们俩陪您一起去。”
出门时,凌河悄声对严小刀耳语:“今天不是周末,教堂一般不举行午餐会。”
严小刀醒悟:“哦,对啊?”
凌河小声道:“严总,你妈妈心里有事,担心记挂你,是去教会找人倾诉的。”
工作日中午的基督堂,与前一天门庭若市的卖菜场气氛判若两地,终于恢复了阳光下圣洁端庄的白房子风貌。每隔一小时,钟声沉哑哑地敲响,诉说百年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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