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自己因为工作太辛苦,又学不到东西而熬不住一个人躲在洗手间里哭,可哭完了,擦干眼泪走出来,该怎么样还是得继续。
尽管世界上到处是外科医生,多一个或者少一个并未对这个世界的医疗结构产生任何变化,但就个人而言,还是想尽最大努力去完成一件事,看看自己能走到何处,能走多远,而当我想象着自己站在离心脏最近的位置,亲手触摸这件人体最重要的器官,我想这对我个人而言是非比寻常的,有着不可言传的美妙感觉。所以我愿意去为止勤奋不休。
事实上,我的转机来得也很偶然,来自那位百般刁难我的主治医生犯了一个严重错误,我怀疑着不敢说,直到有一天病人情况危急,连主任都惊动了,狠狠质问那位主治医生,这时我才迟疑着提出我的问题。事实证明,一个跟病人每天呆一块时间超过二十小时的实习医生能观察到的东西,未必比不上那位凭自负和经验就下判断的主治医生。我运气很好,我的质疑是对的,而倾听我的,是一位正直且慷慨的医学前辈。通过那件事,他对我印象很好,破格提拔我跟在他身边由他亲自指导了两年。之后他退休,我也回国,来到这所医院才真正开始独立主刀。
所以今天成为张旭冉的这个女人,没有一步走得容易,她可能有运气,但她也有毋庸置疑的辛劳。邹国涛那帮孩子令我生气的地方并不在于他故意暧昧的态度,而是他们太轻易去否定别人的努力,太轻易就以为人家的成功只归于运气,进而太容易为自己的窝囊找各种看似清高实质无能的借口。
那么年轻的一群男孩,却早早学会了将别人的努力视为无物,我不喜欢的地方是在这里。
邹国涛在我的视线下渐渐浮躁,硬着头皮硬邦邦地说:“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道个歉,要不要接受,你看着办吧。”
他转身要走,我有点想笑了,叫住他:“等等。”
他停下看我。
我想了想,直接说:“小邹,你如果是怕我公报私仇,那么这么几天下来你也该看出,虽然工作量多了些,但不该你们做的事我没吩咐多一件,该学的你们也一样不落,往后也如此,所以你不用费这个劲。”
他脸色难看,瞪着我说:“张医生,你是怀疑我的诚意吗?”
“我只是怀疑你的动机。”我微微一笑,问他,“小邹,我以前还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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