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道远轻轻点头。他知道,母亲是告诉他事情打点妥当,自己平安上岸,杀心预谋之事不会有半点牵扯。由亲手杀人者顶缸,自己不会暴露。
“好孩子,事儿是‘他们’所为,已然认罪伏法。你平平安安,切莫再招惹什么麻烦了。”余魏然松开儿子,煦暖疼爱地看着他:“回头倘若你父亲再叫你忏悔,对着耶稣,你可别像去年那般抵触。”
“我不信这个。”
“傻孩子,你父亲信。他上回病愈后改信。”
二楼书房,深紫色天鹅绒窗帘挡住了落地窗外全部日光,昏暗的屋子里,一个老人陷在靠背椅中。他头发已经白尽了,衰草一样覆盖在荒原般的脑壳之上。
“先生,道远先生回来了。”
紧闭的双眼周围都是老年斑和皱褶,他一动不动,如一截枯朽的树桩。几步开外是他恪尽职守的秘书。年轻的秘书见这位老人听见消息全无反应,格外担心起他的健康情况。但是秘书知道,这位权威独断的老人,决不允许任何一人多言置喙,哪怕自己的身体,哪怕自己的亲人。
“他真是做了不少好事儿啊。”
半晌,秘书终于听见老人说出一句话,可这句话,叫人无法接续下文。秘书凭借多年对老人脾性的了解,知道这绝非夸奖。再联系最近大洋另一端接二连三的事儿,秘书心想,这该是他从不显山露水的愤怒。秘书沉默,听他往复不断地自言自语。
“我就知道,他纸包不住火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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