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是村公所的炊事员了,虽然说不好到底算是中农还是贫农还是什么农①,但至少不是地主了。那么她应该也不会多么嫌他吧?
秋花香在他自己屋里想着什么,而秋穆那边儿则已经把分配王高从家土地的方案写了出来,交给张兴满讨论。
村公所的所有干部开了个短会,主要目的是筛查一下儿这回有没有划分错缺地程度的群众。确认没有问题之后,这份方案便用黄草纸抄写之后贴在了村中央的空地上,新任民兵队长李福山也去安排民兵队的姑娘带乡亲们去看自家新分的地。
眼看着就要秋收了,没想到又分了一次地。这让丘阳的乡亲们都高兴坏了,要知道新分下来的这些地,过两天就能打下来粮食,这几乎就是白到手的粮食啊!
人们连忙四处找人换完了地,而后便开始准备起秋收来。
其实说这是“秋收”倒也不完全对,因为这时候其实玉米还没有成熟,只不过是进入了蜡熟末期②。这时候由于胚乳内淀粉的积累,玉米的胚乳已经由糊状变为蜡状,物质积累基本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籽粒干重接近最大值,然而含水量依旧很高。而在这个阶段,需要做的便是扒皮晒穗,让玉米籽粒能够在穗上接受阳光自然干燥,以便于完熟期的物质继续积累,并且使得玉米含水量下降速率提高,以避免收获后因含水量过高而发霉。
然而玉米是否进入蜡熟末期,并不是由光照决定的③。同样,即使是一个村种的玉米,因为播种的时间不同,成熟的时间也会有部分差异。不过由于播种总是要赶一个合适的时间,所以大家收获的时间也都不会差得太多,因此才会有“农忙”一说。
快要到该扒皮晒穗的时候,乡亲们每天都要到地里去看。是不是已经到蜡熟期了?是不是该晒穗了?晒早了影响籽粒重量的积累,晒晚了则会没什么作用。得赶在天气还热的时候晒穗,否则若是玉米穗子晒不干,储藏起来是会发霉的。
村公所决定暂时把那些不着急的事儿都放到一边儿,只留下民兵队日常巡逻和看守仓库的任务,其余的时间全都放开,以便于大家投入到生产当中。
秋穆每天早上起来,已经从直接去村公所变成了先跟着李有河一起去看一遍地里的玉米。只有确认那些庄稼还没有到该晒穗时之后,她们才会来到村公所,开始一天的干部工作。
秋穆喜欢这样的时间安排。她看到那些高挺的玉米垂下绿油油的叶子,就仿佛看到了希望——属于这些人民和这个国家的希望。
其实不得不说的是,关于她为什么想要留在丘阳,倒还有一个次要的,但却比较特殊的原因。
大概学术界没人不知道苏联的李森科④了。作为一个莫斯科遗传学研究院的生物学家,秋穆也同样生活在这种压迫之下。她觉得苏联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有些偏离了,虽然还并没有到偏离社会主义的程度,但至少已经有点儿偏离了唯物主义。好在分子钟小组其实严格来说并不算是研究遗传与进化的,所以倒是很好地规避了关于政治的那部分,从而没有引起什么非学术方面的争议。然而即使如此,李森科是那么严重地败坏了苏联遗传学界的名誉,又因为为了保住小组亚历山大不得不在某些场合迎合那位“伟大的院士”,使得分子钟小组在国际上也因此而受人指摘。
不过秋穆倒不是害怕被人误解——要为人民做一件有用的事儿,做的时候只要自己心里知道就好了。等到他们成功了,别人自然会理解,如果不幸没能成功,那也算是问心无愧。然而只要李森科一派垄断苏联生物学界一天,苏联的育种就一天得不到发展,农业和学术界都会受到压迫。
她知道压迫总会过去的,可是整天把论文改来改去、小心地避免出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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