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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雨笑着道是，拿出一件玄色袄子给他，他勉强搭上了。

“六弟怎么突然过来了？”身边的宫女机灵地把他手边的茶盏换成金碗，倒上热乎乎的羊乳。

他肉呼呼的脸垂着，盯着那碗羊乳，慢慢道：“我和你、玩。”说到后面的时候，他可怜兮兮地抬起头，奶声奶气地重复，“玩。”

“你和我？”我又是好笑又是新奇，“好啊，玩什么呢？”

他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偷偷瞥了眼我，低下头舔了舔碗沿，像极了坤宁宫那只肥得连腰身都没有了的白猫。

那只白猫倒有皇后垂怜，人逢见还得恭恭敬敬地喊它一声，他呢？

我拍了拍他的小脑袋，“想喝就喝吧，喝完了我带你出去走走。”

他不好意思地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我点了点头，然后才埋下头去喝，喝得嘴角儿一圈白沫，还晓得自己从怀里拿出小帕子擦一擦，然后把帕子给琴音，示意她拿着。

看来贵妃虽不在意他，规矩倒没有忘教。

芷雨拿来象牙小梳要替他把头发重新梳好，他拍掉她的手，眼巴巴地看着我。

“你想我替你梳？”我指着自己。

他嘴角笑开了，笑眯着眼点头。

“我不会，让芷雨替你梳吧。”

他被拒绝了也不丧气，安安静静地呆着，让芷雨梳弄着头发，边拿湿漉漉的眼神看着我。

我假装没看见，下了炕让人替我去寻身正经衣裳。

素白绣春野柳上袄配着竹青色暗织金线下裙，正适合这融融春光。

小肉团重新穿上麒麟小圆袍，肉肉的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发髻，小心翼翼地在玉簪上打了个转，然后心满意足地放下来，摸了摸圆滚的肚皮儿，自来熟地踮着脚来牵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