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芷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天真。
是天威七年么?那一年,大哥与吏部侍郎冯齐的孙子结怨,被活活打死在天桥下,事后,兰贵妃冯媛媛吹了吹枕头风,那昏君便不了了之。那一年,她擦干了泪水,穿上了胡服。
是天威十年么?那一年,尚书右仆,胡子都花白了,却看上了堂姐,强取回去座继室。那时候,赵芷就明白了,这世道,女子的命运,由他人践踏。这一年,她拿着长兄留下的钱和人,渐渐学会了谋算计。
越是思绪繁琐,越是不敢神情表露,不知何时,脸上已没有了笑容。
乱世已经开始,赵芷的暗手从赵府延伸出去,渐渐伸向域州之外。这些年,她见过许多家破人亡的凄苦百姓,有的愤恨,有的麻木,有的无助……但她第一次看见,像陆无双这样奇特的女子。
陆无双的家人,都被她的堂兄害死,跟逼得陆无双本人割脉自杀,差点也上了黄泉路。可为何她对自己反而体贴入微,伺候自己比静儿还用心?难道说,她恨极了赵家人才是,藏起了怨毒之意,让自己放松警惕,寻机报仇?
可这也不合常理。
下面人回报说,陆无双此人生胆小,羞见生人,可为何此人举止有度,进退得当?人不可能变化这么大。
原本陆无双只是生于小吏之家,从未学过诗文,看她光滑的双手,应该连笔也未曾握过。可为什么她的书法自成一体,握笔如斯纯熟?
如果没有手腕上割脉的伤痕,赵芷简直要怀疑这个人本就不是陆无双,而是另一个长相相似的人而已!
所以,赵芷总会安静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暗中警惕,细细查验。可越是看她的行为举止,越是能感到她的与众不同。
看,有哪一个丫鬟,会在给主子暖床的时候在主子的床榻上沉睡过去?
赵芷止住了静儿去叫醒她的动作,道:“退下吧。”
卧房中只剩下了赵芷,和床上侧卧的少女。
帷帐雪白,帐中的少女呼吸清浅。长长的青丝从银鼠皮色、滚金镶边的锦缎棉被中不安分的滑落出少许,粉色的薄唇微微下抿,显出几分警惕,青涩的容颜,一如既往的绝美如画。
赵芷走过去,在她身边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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