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岩经常心痛。跨年时候的那次电话,来江州前的那次没说出口的告别,电话那头传来的其他男人的声音,响了整夜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还有太多的,在家乡的,在江州的,日日夜夜,舒岩都会觉得心痛,每次他都想不会有比这再痛苦的事情了吧,不会有的。可是舒岩错了。原来自己说再见,才是真的很痛。
舒岩躺在床上想:这疼痛终有一天会过去的。我只需要做的就是熬。一天一天的熬,总会有熬过去的那天,这很简单,并不困难。
如果一开始就是错的,那么现在我来改正,应该还来得及吧。
舒岩伸手摸着自己左边的胸膛,皮肤下的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他很想摸摸看,或者问问看这颗心:
你还是完整的吗?
眼睛干巴巴的,闭不上。舒岩觉得人真的很奇妙,前一天他为对方不接电话而哭的撕心裂肺,但是今天,他却留不下一滴眼泪。真的不是他不想哭,他其实很想哭的,这个世界有时候对男人也很残酷,好像男人就不该伤心流泪一样,小时候舒岩哭的时候爸妈就会说你是男孩子,你不能哭。长大点了,面对老师同学,他不好意思哭,真的有委屈了也只敢在自己的房间用被子捂着自己哭,等再大一些,干脆就是不会哭,他觉得没什么事情值得哭,也许有吧,他不关心。然而这半年以来,舒岩把前二十几年的眼泪一次性的都支付给一个人了。他想就让我这样矫情一下吧,就让我这样做作一下吧,就让我这样任性一下吧……心痛不痛,泪流不流,都这样吧,思想什么的都归自己支配……可是这思想却散落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聚集不齐。
无法思考,即使努力去思考,可是也无法不去思考,因为不知什么时候那些不知掉落在哪里的情节就会出现在脑海里。
舒岩想真的太痛苦了,如果失恋是这样的,我再也不想恋爱了。
许平川照例是一夜未归,早上才进家门洗澡换衣服,然后准备再战江湖。他看见舒岩坐在沙发上认真的看着新一期的《葡萄酒世界》,许平川走过来绕着舒岩转了一圈,许平川说:“你怎么了?”
舒岩头都没抬,他说我没什么啊,我不是在看书。
许平川说:“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舒岩拿出手机看了看:“6点半。”
“你知道你平时几点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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