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下（1 / 2）

公交车开到眼前的时候，汪露露眼前像老虎机一样刷刷地闪着各类房子，大的、小的、高的、矮的。她有些痴狂了。

麻木地上了车，打了卡，坐在凉凉的椅子上，汪露露仍然发呆，一路上她所关注的只有那些错落有致的建筑物，但凡上面写着“幼儿园”这三个字的，她都会回头望上一阵子，直到看不见为止。

好不容易到了单位，屁股还没沾到椅子上的汪露露立刻趴在吴敏的办公桌前开始诉苦。憋了一早上的怨言竹筒倒豆子般的撒了过去。

“亲爱的，我和我家宝贝儿又成小黑孩儿了。”汪露露扯下吴敏耳朵上塞着的耳机。

“吓死我了！你怎么神出鬼没的。”吴敏正投入地盯着电脑显示器痴笑。

“真是希望我是神，想什么来什么。唉！”汪露露摆弄着办公桌上的笔。

吴敏迅速关掉显示器，似乎有所隐瞒。她眨巴着贴着长长的假睫毛的眼睛，关心地问：“又怎么了？”

“老爸老妈那儿动迁，霖霖的学区幼儿园计划破灭了，现在我和孩子的户口又没着落了。”汪露露望向远处的几个隔断，新来的几个实习生正在向楠那里悄悄地探讨着什么话题。

“落在现在这套房子呗，有什么可愁的。我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呢！”吴敏轻松一笑，她觉得这是小事一桩。

“说得简单，等有了孩子你就知道了，现在我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这个小家伙，要不是想让他上个好幼儿园，我犯得着这么着急嘛。”汪露露朝向楠的方向努嘴。“怎么个意思？又唱哪出戏呢？”

“不知道，我可没心思帮你盯着她们。人家年轻有斗志，和我们这些老家伙不一样，一个个有家有业人老珠黄的，还是哪儿凉快到哪儿凉着去吧。我们拼不起的，务实一些比较好。”说完，吴敏扯了扯汪露露的衣角。

这是一种暗号，长久以来积累下来的习惯。汪露露明显感觉吴敏和自己一样，也有私房话要说，于是敏感地低下头，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