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刘保来见,吴山不禁眉头一皱。按说,教坊司虽然隶属礼部,但他吴大尚书热心朝廷礼法,对zhègè官办妓院实在提不起关注的兴趣。而且从职能上,教坊司其实和宫内的钟鼓司却走的更近。因此上,除了例行公事的汇报,吴山和刘保虽为上下级关系,彼此往来并不太多。
这么说来,刘保深更半夜也没有上门来找自己的道理啊?吴老宗伯满腹狐疑。但他也知道,这刘保虽然人品智商都不咋地,但也并不是无事乱串门的主。既然一反常态来见自己,必有要事。接着,吴山又想起,今儿闹得沸沸扬扬的严府刺杀案,犯官莫怀古的家眷就发配到了教坊司。莫非是那边出了什么问题?想到这一层,吴山倒不敢怠慢,急忙命人引刘保进来。
原来那教坊司奉銮刘保,在严鸿走后,又被锦衣卫众人缠住,灌酒的灌酒,扯事的扯事。好容易寻了借口逃席而去,他也顾不上和秦泰算这背后捅刀的帐,就匆忙来见吴老尚书。
他也不是刻意想要得罪严鸿,更不是敢招惹严嵩。可是,严鸿不但把他的摇钱树给折断了,看这势头,竟然还想扶持秦泰取代自己的位置。好个小阎王,老子一片苦心,溜须拍马帮你尽心找乐子,你反这样对我。你这事儿可别做绝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别说要是zhègè事自己不做出fǎnyīng,那些排队等着和雪艳娘共度春宵的贵人们,还不活吃了自己?
直到此时,刘保还没明白,正是他自作聪明地给严鸿喝回春露,才让一贯做事留有余地的严鸿如此恼怒,以至于对他这般不客气。为了保住自己在教坊司的地位,也为了把zhègè篓子推出去,刘保现在必须找个人出头撑腰,免得被动挨打,被严鸿扶持秦泰顶下去。
不过,凭刘保的能耐,要和严阁老的长孙斗,那还不如直接找根绳子上吊来的便当。他也只能找自家的顶头老大——礼部尚书吴山吴老宗伯了。
因此一jiànmiàn后,刘保两行眼泪几把鼻涕一擦,就开始声泪俱下地控诉起小阎王严鸿的暴行来。他诉说这严鸿如何嚣张跋扈,鲜衣怒马杀奔教坊司,吆五喝六;如何荒淫无耻,竟然要母女同宿,连中三元;自己如何据理力争,维护礼仪纲常,不想其竟胆大包天勾结锦衣卫,黄华坊百户施大胜带锦衣力士百余大闹坊司,又有左韶舞秦泰从中协助,强与三女共欢,其间情形无耻之尤,难以言语形容。
最后说到,那严鸿食髓知味,**之后,竟要强赎三女而去,以尽其淫乐。自己秉持朝廷礼法,自然不允这种违背天家旨意之事,并称此事需要上报礼部,由尚书老大人裁断。然而严鸿却宣称,小阎王要赎的女人,礼部尚书却管不到!他刘保虽然奋力抗争,终难敌锦衣爪牙,被他们使用武力胁迫,抢了人去。
在他嘴里,严鸿彻底成了采花大盗加京师èbà,不但无耻无廉,而且目无法纪。至于他自个送回春露给严鸿,又想为裕王拉皮条的事,自然就选择性遗忘了。
那吴山一听,果然怒不可遏,他为人素重礼教,自不会也对雪艳有什么染指之心,对于整个教坊司也素来不怎么看的上。但不管怎么样,坊司也是礼部的地盘,别人到自己的地盘上来闹事,不jiùshì打他吴老大人的脸?
更别说干这事的还是严家的人。严世藩横行朝堂,多为不法。自个看在分宜老乡面上,多有忍让。如今一个严府第三代的黄口竖子,竟敢跑来礼部地盘闹事,明摆着不把这同乡大宗伯,六部排行第三的部堂老爷当回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更何况,这里还有勾结锦衣的事,这更是犯了老尚书的忌讳。他早就看陆炳不顺眼了,认为zhègè特务头子依仗天家宠爱,勾结奸党,陷害忠良。他对陆炳的憎恶,甚至还在对严嵩之上。今天zhè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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