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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取出个小瓶子倒出几枚丸药,捏着任不平的下巴就要往他口里塞。

任不平费力地一转脸,不肯服药,雨水浇在这青年人的脸上,将血迹洗净,显出英气俊美的容貌。

陶仲商咬牙道:“你把药吃了,你再恨我,也要留条命才能恨我。”

任不平皱起眉,是生气的样子,但已经没力气高声骂人,只虚弱地道:“你他妈……还不如是个哑巴,谁恨你,我就是活不成了。”

陶仲商红了眼,那一刀穿心而过,他当然知道任不平救不回来了,可凭什么是任不平死?十四年前的大雪好像又飘然落下笼住了他,他在冰雪中被冻彻肺腑,只是想:为什么是师父死?为什么是师弟死?

任不平衣襟上都是血,他道:“师兄,你帮忙把我的尸体送回任家庄交给我爹娘,我要去见师父了,是了,还有陈兄,你……以后真只剩你一个人,你低下头,我还有话讲。”

陶仲商垂头将耳朵凑到任不平面前,任不平疲倦已极,强打精神小声说:“提防独孤斐,这是个小人。”他刚刚被独孤斐一推,旁人没有看到,他自己却清楚,他虽恨独孤斐自私可鄙,但人死万事空,陶仲商半生实苦,他不想这可怜师兄再为他奔波报仇,便不提那一推,只让陶仲商小心。

陶仲商听完这句,等了一会儿,任不平没再说话,怀里的青年呼吸已无、身躯渐冷,陶仲商蓦地想起:师弟今年是二十四岁。

刚刚陶仲商已抢到木盒,瞥见任不平被刺心神一乱,木盒又叫楚睢夺走,但他也没心思再去抢木盒,应付过两招便去截住梁最,赶上好时候将梁最重创。这边梁最受制,那边项夺与楚睢也分出高下,两人长剑刺撩挑削,木盒总在空中打转不曾落地,项夺技高一筹避退楚睢,正要接住木盒,一道劲风忽至拍得他口吐鲜血摔在楚睢身上。

一只手伸出接住木盒,陆兼穿一身深紫近黑的大袖衫,一手托着木盒,一手提着消失数日的公输明玉,闲庭信步般踏上石桥。这石桥上大半人都去成都万里桥看过魏朗与陆兼的比武,此时齐齐变了脸色。

黄梦如失声道:“陆……陆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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