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吓人。
龚致远去找老板点菜,李庚年飞快从外边井里拧来个丝绢,交到齐昱手上:“刘、刘侍郎,敷一敷吧?”也是臣防范不力啊!皇上不要怪罪!
齐昱接过浸得冰凉的丝绢,重新捂住鼻子,目光幽幽落在温彦之身上。
温彦之眼神躲闪,脸红到了耳根子:“下官罪该万死……”
“罢了,”齐昱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此话方才到现在你一连说了十多次,也不见身上落块肉,还是别说了。”说的朕脑袋疼。
温彦之正要说别的,龚致远却是点好菜回来了,“下官点了青椒鸡,烧萝卜,还有盘苦瓜丝儿,汤只有青菜叶子的,刘侍郎将就则个?”
齐昱点点头,“一上午,辛苦龚主事了。”
温彦之要说出口的话又噎了回来,眼观鼻,鼻观心。
是啊,我又有什么可说?辛苦的人,也都是别人。
一桌子饭菜摆上来,很清淡,温彦之却觉得吃出了百般滋味。却又都不甚是个滋味。这叫他想起了从前小时候,大哥、二哥考取功名后每逢时节回宗省亲,那时候的他也是坐在一群长辈孩子中间,大圆桌上,是十岁,还是十一岁?大哥、二哥年岁比他大许多,那时已经官途泰达,大家都夸大哥年轻有为啊,已经出任九府提督,夸二哥青年才俊啊,做了江州司马,说到自己的时候,就是“彦之又怄走了几个夫子,哎呀呀”。
那时候分明看见父亲脸上,对大哥、二哥的笑意是慈爱,是骄傲,流露在自己身上,却只是勉强的宽慰。父亲说:“老幺还小,就算不念书又有什么大不了,不做官还好呢,你不是喜欢郑思肖的画么,为父又给你寻了两幅来,快拿去屋里挂上。”
这种安慰,许是算不得什么安慰。父亲在鸿胪寺劝过诸国无数君侯,到此时说给他听的话,却叫他想哭。
大哥、二哥也道:“为官难啊,难为官,老幺你万万莫入官场,有大哥、二哥就够了,你便只管玩就是。”
——那又怎么行呢?为什么,你们都可以,我就不可以呢?
如今想起,仿佛也是从那一年开始,他不再把脑子费在和夫子吵架上,而是用一双眼睛去看书。他什么都看,宗族的藏书楼里书看尽了,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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