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光阴便可轻而易举将它催灭。
越久越淡,越不知在坚持什么。
那原本就是世俗禁忌。
这日,张知晓决意再询问张父一次,若还不得允许,他便自己着手。
京都远离战火,但流民贫户依然不少。云阶旧屋后有片年久荒废的空地,他盘算着建一个能遮风挡雨即可的屋寮,以作学堂之用,专教贫民家的孩子读书识字,且不取分文。
张父为人刻薄,可谓四邻皆知,要他做只亏不赚之事自然不许。
果然,此事一提,张父勃然变色,不善的面容越发暗下几分。
“开什么学堂,咱们府或将遭逢大难,你还想着乱七八糟的闲事!”
听下人议论老爷近日情绪暴躁总拿他们发火,这一说,便是真出了事。
张知晓忙递茶相问,“爹,逢何大难?”
张父饮下凉茶,怒意消去大半,语气无奈透顶,“朝廷下发诏令,严查私占民田的主户,前几日查出柳街张员外侵占半亩农地当即被下了牢狱…唉……”
张知晓一听,与朝廷有关可非小事,不免也紧张起来,“爹与农户们没有约法三章留下字据吗?还是你当真侵占了他们的田地?”
张父一拍桌子,欲发怒,转头又叹大气,“我做事一向奉公守法,字据手印条条在册,坏就坏在,年初与他们闹了些不快,听说平时他们也对我多有不满,谁知是否会借此机会诬陷我要挟他们强买强卖,一旦联合起来,我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张知晓却放下心来,“有字有据,你也不曾克扣农户工钱分红,就是几句怨言应该不至于。我就说平日多做些善事,你偏不许…”
张父翻了一眼张知晓,神情软和下来,倒像有些后悔之意,他摆了摆手,起身往书房去,“此事过后再说吧。”
其实京都州府大人有个表亲,亦是富户,有意与张府结亲,但张知晓不愿意,张父也未勉强他,如若不然,张府有个庇护,万事顺当。如此看来张老爷不算是个不折不扣唯利是图的小人,起码对自家小儿倒还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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