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旁边有个酒店，到傍晚就聚来一堆外地务工人员蹲门口蹭wifi。刘哲下楼的时候正巧听见那个老乡搁台阶上坐着打电话。他秉着一贯的体察民情之恶习，习惯性过去搭话：“哟老哥也是山城人呐？”
那老乡抬头看了他一眼，黢黑的脸上露出白的反光的一口牙，冲着他笑：“哎，您也山城娃子？”
刘哲慈祥地点点头，正要继续关注民生，不想那老乡竟然是个自来熟，抢着问：“你刚才管我叫么？”
刘哲道：“老哥。”
老乡挺激动：“那你看我多大岁数？”
刘哲一愣，这是啥套路？人小姑娘问的话他也就说年轻点，这大老爷们的……刘哲仔细看了看，这老乡皮肤不太好，脸上毛孔有点儿大，眼角还有明显的皱纹，一头毛寸，发际线也有点走向多啦A梦，怎么看也……
刘哲选择了一个比较抽象的说法：“三十多了？”
没想那老哥挺高兴，嘿嘿笑着：“对对对。老板好眼色。”
他说着从他那脏不兮兮的裤子里掏出来一盒烟，作势要给刘哲一根，刘哲连忙拒绝：“不用。我不抽。”
他爸抽烟得肺癌没的，之后他见着烟就不舒服。估计是不悦的脸色表现的太明显，那老乡也是一愣，抓着后脑勺就支吾起来：“哎您瞧瞧……我这大字不识几个，没见过世面，不会讲话。也不知道你们大老板喜欢啥，您别跟我计较……”
刘哲连忙道：“你客气了。”
夏夜闷热。那老乡瘦的皮包骨头，光着个膀子，把汗衫披在肩头，一个胳膊过来猛地搂住刘哲：“拐子（哥），咱山城人实在，你现在是混出息了，可人不能忘了本啊……”
他这样一靠过来，刘哲才闻到他身上的酒气。酒臭一下子把刘哲道貌岸然的慈祥耗费了一半，他实在不想听这个醉鬼老哥教育他，只好借口上厕所，一溜烟跑回酒店里面。
3
与此同时，酒店另一层里几个女人正在举行讨伐式会面。一个女孩问另一个：“芊芊姐，老大跑哪儿去了，他们今天不是五点就收工了吗？怎么三更半夜还不回来？”
芊芊正在核对下个月的行程，头也不抬地说：“和王导喝酒去了呗。杨万千那傻帽一定是被王导老狐狸精骗上贼船了。你打电话给他，一准在一起呢。”
女孩只好拨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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