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如果从哥不是也来这个部队,他是万不敢自己去的。他一个人怎么行啊,每次考试和考核都是在从哥的帮助下才压线通过。他根本没够到能来这里的资格,来了就是要他的命。
他想起自己刚被抓来的那一天,他吓得都要尿了裤子。但见着从哥还在,他就定了半颗心。从哥说没事,他就觉得会没事。
从哥总是有办法的,从哥总能让他俩都活下去。
可现在从哥不在。
阿言克制不住,彻底地、无助地哭起来。
他不想从哥了,他现在想乌鸦。
乌鸦在也好,乌鸦总是识路的,给他打鱼,给他弄野兔,还给他热酒和热被头。
阿言现在又热又冷,又怕又饿,喉咙里不断反着苦水,一个劲地想吐。可他吐不出来,胃里全是消化得差不多的苦药。
唉,乌鸦怎么给他喝那么苦的药,苦得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哭,乌鸦的模样就更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
乌鸦放跑他会怎么样,这不用想都知道。
苦山人赏罚分明,尤其是刑罚非常严苛。虽然阿言大部分时候缺根筋,但他还是能听得出乌鸦所说的“没事的”有太多安慰的成分。
乌鸦不会没事的,就算他皮糙肉厚,放走一个俘虏就是背叛。阿大曾说西头从来不出叛徒,而这一次乌鸦成了首当其冲的一个,后果将不堪设想。
阿言不愿意再想下去,他是要回到部队的,回去了一切就过去了。
他和乌鸦只是碰巧相遇过而已,碰巧在从哥堂兄和阿大的乱点鸳鸯谱之下撮合着睡了一下,这都不是计划之内的事,而他所需要做的只有一条——那就是让自己走回正轨,忘掉他们曾经的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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