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在潮州最初度过的每一天,每个时刻都清晰可忆,每只足迹可供寻觅。那时我十分清楚我得用心地工作,为主人挣来满意的收入,为自已赢来不败的立足之地。我小心翼翼地处事,希望带给与我相处的人愉快和一些力所能及他们需要的帮助,但是我从未想过要得到任何回报。
日子一天天这样逝去。一日晚上,我歇息下来,屈指一数,忽然得知我来潮州已经半月有佘,而在此期间,我的生活早已走上正轨,是该写封报平安的信回家了。因为无疑牵肠挂肚的母亲一定正翘首盼望我的回音,时刻担心着我;还有罗乐,我出门时曾承诺过写信给她的。
于是我当既披衣起床,决定写信给母亲和罗乐。我取出信笺纸,笔,首先写信给母亲。可此时我提起笔,不知为何,心中竟丝毫没有游子出门在外对家人千言万语的倾诉,有的倒是家中父母亲永不停息的战争一幕又一幕在脑海闪现;母亲的哀怨忧愁也直袭上心头;还有我亲爱的姐姐,她那被朝来寒雨,晚来凄风摧残的过早凋谢的面容象刚针扎在我心尖,使我陡然抚心剧痛……基于这些,我写信时总无法思想成句,最后只好以几句报平安的常语了结;原先打算写给罗乐的也只能不了了之。
“离恨恰如春草,渐行渐远还生!”所以这晚,我躺在睡榻上罩住我的除了白色的帐幔外,自然家中那些不愉快的情愫又萦绕住我,且盘踞心头,久久挥之不去;以至于我长时间不能入睡,最后依稀睡着,我却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姐姐。梦中的她一丝不挂睡在一条卵石可见的清澈小溪中,那乌黑的长发随着青草飘拂,她的面容像溪水样晶莹剔透,两眼游离飘浮,而嘴里却句句有声,我听她说如泣如诉地道:
“有幸识君皆谢缘,缘到尽头恍如梦,梦醒人空欲为尼,无奈我本人不斋;女儿可惜生来无福命,只求君在温柔乡里莫哀怜!如今度日为修墓,修得墓葬花魂,还愿今生能挨死,留有躯壳为家人!”
“哦,姐姐!”我在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中醒来,泪如雨下!这时我只能双手揪着被单——让痛苦无尽地漫延……呵,可怜的姐姐,在这世上唯有我最能体会你内心的苦难!你原本是一个多么好的姑娘啊!可是,对你我却爱莫能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呵,亲爱的姐姐,如果能拿我的人生换取你人生的重新开始,我宁愿我的青春年华一下抽空,甘愿做个年迈的清道夫弓腰劳作,或者当个女尼吃斋念佛一辈子,这样只要瞧你幸福快乐我就心满意足了——至少我们这藤上结的两个瓜,你能圆润香甜,我能毫不觉痛地存在!
也从这晚之后,一连几个夜晚都做着类似的梦,有时睡梦中也展不尽父母亲剑拔弩张消烟弥漫战争画面;是啊,二十年来家庭所笼罩下的影,已永恒驻扎在心底挥之难去!但是白天它却休想片刻霸占我的脑海,因为只要我思惟清晰就决不会欢迎它们的到来。不过,在漫长的白昼,闲暇之时,我不由得想起罗乐,尤其是在与杜鹃相伴时最易想起她。毕竟她们俩同样都是我某一阶段唯一的同龄伙伴;而且罗乐作为我离开菱角湖农场后,来宜城四年间唯一的朋友,真的为我解除了许多寂聊时光,所以想念她就像秋收的稻子感恩于春风的相伴!
罗乐与我生长在两个截然不同的家庭,她的父亲罗先坤现在应该众所周知了吧,可以说他权利几十年来在我们村是至高无上的。然而罗伯伯文化并不高,只是小学毕业,但是存在的就是合理的——他特别能干,常常村里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总是在他吃吃喝喝中就得到圆满的解决;且罗伯伯天生一幅官相——身材高大魁梧,长相阔面大耳,我常私下地想,罗伯伯如果是生长在战争年代跨马从戎,他一定是位叱诧风云的将军。罗乐的妈妈友珍婶也是出类拔卒的女子,虽说她相貌生得平凡,但却明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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