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门来,刚唤了一声,“父亲。”做父亲的涕泪交错的抬头看了儿子一下,便抡起手杖砸向他,“孽子!中山先生刚刚去世,你却打扮得这么乔张做致的,而且毫无哀戚之色!混账东西啊……”
三少爷低下头,尽量表现出诚恳的悲痛之色来,“儿子知道了这个不幸的消息,就立刻赶回家来慰问父亲,走得匆忙,来不及换衣服。等回去之后,儿子会给先生戴孝的。”
谢老先生听了这话,方才稍微缓和了脸色,犹自恨恨的说,“别人不知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我是你老子,你瞒不过我!……你来得正好,先生过世了,我必得亲去广州奔丧!顺便……设法完成先生的遗志,筹备北伐,推翻北洋政府施行宪政……啊啊啊……先生啊……”
三少爷眼见父亲捶胸顿足的哭个不停,只得上去扶住他的胳膊,“父亲,您这么一大把年纪,长途奔波如何使得?!”
他不提也罢,此言一出,谢老先生又是大怒,“你要但凡是个成器的,自然不用我一大把年纪辛苦奔波!青年不继,子孙不继!我还不是只有拼了自己这把老骨头……为国家、为民族、为先生……为了同盟会的那帮老兄弟……我谢振山便是老死沙场又如何?!”
三少爷在一旁默然不语。谢老先生几十年如一日的浩然正气,对待妻妾子女也从不假以半点辞色,到头来就教育出了三少爷这样的一个儿子,也可谓是天意弄人。
谢老先生滔滔不绝的发表他的大义言论,一直演说到头晕眼花、口干舌燥,方才停止。虽然儿子难得回来一趟,他也不挽留吃饭,只一挥手,“你去吧。回头我会派刘秘书给你交待具体事宜的。”
不管三少爷心中是否真的悲痛,他回家之后确实在西装衣袖外套上了一圈黑纱。
李虎见了,喉咙痒痒的又犯了老毛病,“哈!原来你也有给人当孝子的时候啊?!”
三少爷不跟他一般见识,只懒懒的说道,“我是孝子,你就是孝媳……还不乖乖的去把孝带上?!”
李虎听了这话,跃跃欲试的刚要反驳,三少爷已经似笑非笑的看了过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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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死挣扎了一番,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随着三少爷也戴起了黑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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