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凌晨时分去给人擦脸,卸下了污垢,才发现这张脸越来越熟悉。
墨洛维……不可能。
不可能的。
不要命了这个混账!
墨洛维没醒的时候很混账,整天发高烧,身体虚耗得一塌糊涂。没想到醒了之后更混账,好不容易能说话了,第一句话居然是:“呵,你很适合……”
“这一身……”他看着他的白大褂,“你……真的很适合穿护士装。”
你才护士装!你家护士装长这样!尤金眼眶咬牙切齿,一瞬间就红了:“还笑,你跑来这种地方感什么?”
墨洛维也不说话,就是看着他吃吃笑。
明明应该很疼,笑得整个脸皱在一起,还是笑。
抓着衣角的手,总是不肯放开。
……
数月后,墨洛维动用了关系,从德国高层一路打点到苏联高层,把军医尤金撤下战场,带去了美国。
直到二战结束,他带他返回了法国的波尔多,在盛产葡萄酒的乡下庄园隐居。山野间馥郁着蓝羊茅、香苔、鼠尾草、罗勒、薰衣草、迷迭香、虞美人和金盏菊的香靡,庄园里小猫三四只,肥羊五六头,看壁炉生火,听钟表滴答,生活悠然惬意。
“雨过天晴”,是墨洛维回到法国之后的作品。
两个人都继续调调香,每个年度给巴黎提供几款爆款香水,有些是墨洛维的作品,更多却是尤金的创意。只是这位俄国天才调香师的名字,从此永远地从调香的历史上被抹去。
只有belle常年稳居第一的经典香水“秘密”,在柜台里流行焕彩的瓶子中安安静静地时过经年,还有一千零一夜,甜蜜情人,理想绅士等等香水……悄悄诉说着被埋藏的甜蜜。
墨洛维也问过尤金:“会不会觉得委屈?”
尤金摇头。
他出生在沙俄贵族之家,年幼时一夕之间风云突变。从小就很清楚名声、荣誉一类不过是过眼云烟,真正重要的,不过是眼前的幸福。
当然,众所周知,跨国婚姻常常是需要磨合的。
战斗民族又好斗,翻旧账吵架小菜一碟,从美国吵到法国也很正常。
墨洛维:“所以说你这人就是不相信我!我那时候根本没有要订婚,你跑什么跑!”
尤金:“谁说我是因为你订婚才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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