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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的时候,洛书也喜欢喝两口小酒问问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什么时候这么在乎一个人了?

大概…

大概是在瑾亲王离开,顾虹渡出生后,或许不会有人知道神医顾天弦治了无数的奇难杂症,偏偏治不了自家小徒弟的寒疾…

但因为有顾天弦的陪伴,洛书从未觉得寒疾多么痛苦,顾天弦会给她讲很多很多故事,比如天山的雪莲是多么美,疆域的老鹰喙是多么锋利,窑口处有一只小鹿,个头不大,却是五彩斑斓。

洛书在顾天弦编织的梦下畅游,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

直到顾虹渡的出生。

顾虹渡的出生改变了这一切,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洛书在温泉(这里必须说一下,温泉就真的是温泉,我没写错。)里躺着却如同置身于冰窖之中,全身的血液仿佛冻结成冰,一下又一下的割刺着她的血管,洛书甚至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了,那一天是多么的漫长…

好在,洛书撑过去了,她高高兴兴的找到顾天弦,本以为她会夸赞自己一番,可顾天弦是那么的虚弱,她照顾着哭闹的顾虹渡,脸上却带着温柔的笑容。

那一瞬间,洛书仿佛成了局外人,她的脚下似是裂了缝隙,彻底隔开了顾天弦。

从那以后洛书性情大变,当顾天弦意识到时,已经晚了,在寒疾发作前,洛书会把她赶得远远的,有时候她在门外会偷听到她的痛唔,却无法上前一步,这孩子太倔了,顾天弦害怕自己一进去她就服毒自尽了。

直到冯飞烟的出现,那是顾天弦第一次同意她治疗一个人,洛书喜欢欺负她,这种欺负久而久之便成了想要看她哭,就这样子过了一个春秋,洛书讨厌冬天,早早的躲了起来。

冯飞烟很是奇怪,一直欺负自己的小霸王竟然这么多天没有身影,便询问了顾天弦。

顾天弦见两个小家伙几乎整日黏在一起,与冯飞烟说了缘由,希望她能帮帮洛书。

那是冯飞烟第一次看到洛书虚弱的模样,少了张牙舞爪,她如同一个轻轻一碰便四分五裂的瓷娃娃,惹人怜惜。

冯飞烟褪了衣服,触碰到她温泉内的身体。

泉水很热,她却好像一块冰,很凉,很凉,冯飞烟一碰就赶忙松手了。

洛书似是极为痛苦,嘤咛一声,竟落了泪。

冯飞烟见此一愣,咬咬牙,将她整个圈入怀中,寒气一下子侵入她的身体,冷热交替,她的皮肤一会儿青一会红,极度痛苦,尽管如此她还是紧紧的抱着洛书,抖着唇说道:“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会过去的…没事了…”

洛书醒来后,冯飞烟却丢了半条命,本该离开狱府的她又呆了一年半,那时为了让洛书日后有个依靠,冯飞烟自愿植入了火毒。

从那以后每年冬天冯飞烟都会回狱府一段时间,即便没空也是洛书来找她,两个日后本该毫无关系的人捆绑到了一起。

随着一年年的成长,在冯飞烟的不懈努力下,洛书寒疾渐渐好转,虽不至于完全康复,但这点疼痛洛书还是能够忍受来的,即便如此她还是喜欢在冬天缠着冯飞烟,与她同睡。

成年后的洛书总会想起那些年在狱府时,她有时候甚至会想如果能与冯飞烟一辈子这样下去就好了,结果一切都是虚妄,她想要的东西似乎是那么的简单,又那么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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