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68完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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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62 报复

那一晚,蓝希音刚走上那条熟悉的道儿的时候,一切都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进入五月后,白天科室里空调就经常打着了。晚上出来的时候,夜风倒还有点凉。蓝希音脱了白大褂后,只穿了件短袖,这会儿被风一吹,不由有些瑟瑟发抖。

她缩了缩身子,继续往前走,刚走过一个路口的时候,只觉得背后似乎有人跟着她。她向来是个很敏感的人,一般人觉察不到的事情,她通常能很快反应过来。想到这一点后,她不由站住了脚步。那时候旁边正好是个便利店,二十四小时开着的那种。蓝希音想了想,就钻进了便利店里,探头探脑向马路上张望,看了半天也不见有人路过,不免有些奇怪。

难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最近她神一直不太好,因为穆萧声和段雯珊的事情,总是睡眠有些不足的感觉。她虽然自认不是个疑神疑鬼的人,不过偶尔估计错误,也是有可能的。

蓝希音在便利店里待了大约十来分钟,觉得没什么问题后,便象征地买了两个面包,准备当明天的早饭。她付了面包钱,拎着袋子走出便利店,一路往前走。只要再拐过一个弯,就可以到她们家那栋楼所在的那条街了。

她记得,街两边有一些小杂货店,还有个开到挺晚的水果店,只要走到那里,有了亮光,她就不怕了。

可是,她终究还是没能走到那条路上。在即将拐弯踏进路口的时候,蓝希音只觉得后颈处一疼,紧接着便是一股麻痹的感觉。再然后,她就没有意识了,任由两个男人将她扶住,迅速塞进了后面开上来的一辆小车里,然后杨长而去。

这一系列的动作非常迅速,快得几乎役有人看到。蓝希音甚至来不及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就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中。

她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里。房间看起来装修得不错,很豪华的样子,头顶上的水晶吊灯,虽然不及段轻寒家的闪亮华丽,倒也一眼就看得出不是便宜货。

她当时正躺在一张双人床上,身上衣服完整,没有被侵犯的痕迹,被子被胡乱地推到了一边。她整个人是侧趴在上面的,感觉像是被人扔麻袋似的,随意一扔,就这么躺着了。

房间里除了她,一个人也没有。蓝希音只觉得浑身酸痛,那床又实在舒服得很,一时有些犯懒,只觉得头晕晕的,当时就不太想起来。

趁着这个机会,她仔细看了看房间的摆设,发现这里不太像是别人家里,倒更像是酒店的感觉。只是这屋子比一般酒店的双人间大一些,外面似乎还连着个客厅,像是个套房。

蓝希音扭过头,发现床头居然还放着杯水,顿时觉得口有些干,就想伸手去拿水喝。手刚伸到一半,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后颈处传来的撕扯般的疼痛,似乎在隐隐地提醒她,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做梦,而是真实的。

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了离家不远的那条安静的马路上,脖子上传未的疼痛感,让她忙慢慢地回忆起了一切。当时,似乎有人在后面给了自己一下,然后她就不醒人事了。

这么看起来,她倒是像被人绑架了。蓝希音想到这里,先是有些本能的害怕,然后又觉得奇怪。通常来说,绑架犯做案,总要挑选对自己有用的目标下手。蓝希音无论怎么想也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值得对方下手的资本。

她既没有钱,也没有权。如果说对方是想要劫色的话,她不可能现在还衣衫完整。那个绑她过来的人,既不为钱也不为色,那说来说去,就是和自己有仇了。

蓝希音努力想了想,最近自己有没有得罪什么人,脑子却像是被浆糊给糊住了,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来。如果说,这个城市有看她不顺眼的人,大概除了穆萧声就是段雯珊了。不过他们两个,一个正躺在医院病房里生活无法自理,另一个则被关在警局的大牢里,暂时不能出来。

要说段雯珊还在外面的话,倒真有可能这么做。这女人做事情有时候不太考虑后果,在学校的时候蓝希音就领教过了。听说当时某个专业课老师一时没搞清楚她的背景来历,当了她一门课。她当即就找了一帮人,把那老师绑起来打了一顿。

这事情在当时闹得很大,学校里传得沸拂扬扬,要不是后来段家派人出面把事情压了下去,只怕现在还在学弟学妹们的口中疯传呢。

似乎也是那个时候,大家开始了解到,段雯珊的家庭背景有多么强悍,连校长都卖她三分面子,这样的人,在学校简直就可以说是呼风唤雨了。

蓝希音当时和她也只是有几面之缘,听到这事儿之后,心里就打算好了,以后见着她就绕道走。没想到,这事上,惹不起的人连躲都躲不起,临到毕业的时候,这女人还往她的心窝上捅了一刀。那伤口,至今还未痊愈。

想到段雯珊,蓝希音不由有些头疼。她还在那里寻思着这事儿是她让人做的可能有多大,就听到一阵开门声。

片刻之后,一阵浓烈的香味就钻进了鼻子里。未关的房门前,很快就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这个人,还真是出乎蓝希音的意料。就算再给她十年,她也不可能猜到会是她。

蓝希音看到那女人的第一眼时,只觉得有些熟悉,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后来,又嗅了嗅她身上浓烈的香水昧,才记起来她是谁。

原来是那天晚上,在女厕所门口撞到她的人。当时为了那一杯红酒,平白无故惹出这么多事情来,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

这么说起来,她和那个喜欢仗势欺人的柯少倒是很相配,全是一路货色。他们两个,似乎也有点关系。那个柯少为了她出头,一副要把自己生吞的模样,蓝希音本来以为自己都忘了。现在见到这个女人,那晚的事情,倒是全都想了起来。

这女人还是老样子,一脸浓妆艳抹的模样,身上总像是喷了一整瓶香水似的,气味浓烈得让人闻多了,就会胃里不舒服。其实,她本来的样子长得还不错,透过厚重的妆容,可以看得出来,她的五官还是挺致的。

不过,自从见了冯乔之后,蓝希音才彻底明白,什么才叫做美女。那种淡淡的,只上了一层薄妆的脸,即使不化妆,只往那里一站,气质便与别不同,让人无法将眼睛从她身上移开。

这样的女人,才算是真正的美女吧。面前的这一个,显然有些落了俗套,身上那套镶亮片的宝蓝色的礼服,也平白让她穿得有些掉价了。

她就这么倚在门口,仔细打量着蓝希音,半响,终于冷笑了一下:“啊,这么快就醒了,早知道你醒这么快,真该让人下手重一点。”

蓝希音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觉得晕眩的感觉还没完全消失。冷静了片刻后,她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自然是做好玩的事情了。你知不知道,老娘为了找你,前前后后费了多大的劲儿,连觉都没怎么睡好。今天既然把你请来了,当然要玩点好东西了。”

“我跟你有仇吗?”

那女人听了这话,脸色一变,突然大步走了过来,一手捏起蓝希音的下巴,恶狠狠道:“你害我被柯少给甩了,你说,我跟你的仇大不大?”

蓝希昔莜她捏得有点疼,本能地就抬手去打她的手,却不料那女人有点力气,竞一把抓住她的手,笑道:“行了,少废点力气吧,被那么打一下,没那么快恢复的。省点力气吧,一会儿还有好戏要上演,到时候,有你用力的地方呢。”

“你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样?不怎么样,就是我这里有几个雏儿,功夫还不太老练,我正寻思着要找些各色的女人来给他们,好好练习一番。你这样的,冷冰冰又透着股知识分子的女人,还真不多见呢,一会儿玩起来,说不定别有一番风情。”

蓝希音不太听得懂她的话,本能的觉得那不可能是什么好话,对她所说的“玩”这个事情,也觉得有些害怕起来。

“你跟那个柯少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还敢说没关系?要不是那天你让我这么丢脸,柯少也不会不要我。还有你那个什么段总,据说很有来头,柯少后来似乎还麻烦缠身,就把气全撒到了我头上。这笔账,还不得跟你好好算算。”

蓝希音只觉得她声音尖利刺耳,没来由地就头疼起来,心想这事儿跟她确实没关系。那天要不是她因为那杯红酒不依不饶的,估计本不会惹得段轻寒出手。可是她也知道,和这人是说不下清楚的.她既然都出手把自己绑架了,一顶不会轻易留情。。

想到这里,蓝希音心里不由一阵绝望,隐隐的有些明白,刚刚说的那个“玩”是什么意思。那些所谓的雏儿,大约是男人,具体做什么她也不清楚,但一定不会是好事情。

她了有些发热的额头,哑着嗓子道:“你到底是谁,想要干什么?你今天害了我,难道就不怕警察改天来找你吗?”

“哈哈哈……”那女人听到这话,不由放声大笑起来,笑到最后几乎弯下腰来,一副眼泪都笑出来的模样。她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蓝希音的脸颊,不屑道:“小姑娘,你醒醒吧,你进了我这里,以为还有人能救得了你吗?我要是没点本事,能把你弄到云会所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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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英雄救美 ...

云会所?蓝希音只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似乎听倪喆提起过。他们那帮子所谓的高干子弟,和一般生意人玩的不是一码子事儿。他们自有自己的去处,这个城市里隐藏着许多高级的私人会所,就是专门为他们这样的人开的。

平常人,或许一辈子也踏不进去,就像那天段轻寒带她去的那个顶楼餐厅一样。那种地方,光有钱是不行的,还必须有相应的身份地位,人家才会卖你面子。要不然,你就算是开着飞机去,别人也只当你是暴发户罢了。

蓝希音一下子就想明白了,这个女人,大约在这个会所里有些势力,或许是台面上的老板娘也说不定。这个所谓的云会所,招待的人物,不是倪喆这样的官家子弟,就是段雯珊这样的高干子女,男的女的都有。那些雏儿,大约就是男妓,专门侍候那些来此寻欢作乐的女人的。

想到这里,蓝希音的身体不由抖了一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几乎不敢再想下去。她虽然不是什么贞节烈女,却也不是随便的女人,如果真的像这个女的说的,被一群男人侮辱的话,说不定她立马就会从这楼上跳下去的。

因为害怕,她的身体慢慢地向床头挪过去,想要离那个女人远一点,似乎离得远了,自己便安全了一些。那女人却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也不拦着她,任由她慢慢地挪到了床头柜前,拿起了那杯水。

那女人刚直起身子,想要让人把那些男人叫进来,就听得“咣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砸破了。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见到蓝希音满手是血的模样。

她手里捏着破玻璃碎片,是她刚刚打破那个杯子弄来的。她把碎片往自己脖子上一横,叫道:“别过来,你要是敢让那些人进来,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那女人显然愣了一下,随即又镇定了下来,扯出一个笑容道:“小姑娘,你又何必这么烈,陪他们玩玩又怎么样,你也没什么损失。再说了,你就算死在这里又有什么用,你这条命虽然不值钱,总还是条命。你不会天真地以为,你死在这里,我就会有麻烦吧。告诉你,我敢把你弄进来,就一定是万事大吉了。每天这个城市里像你这样死掉的女人又何止一个两个。你以为警察会有功夫细细地替你查吗?还是乖乖听话,把玻璃放下吧。”

她伸出手来,似乎想要接过那片玻璃。蓝希音却直接跳到了地上,身体慢慢退后,最后紧紧地贴在了墙上。她手里的碎片,已经割到了,血丝一点点渗了出来,她却完全没察觉到。

面对着那个气势嚣张的女人,她丝毫不让:“你以为,我死在这里,你就真的不会有麻烦吗?你刚刚也说了,那个段总连柯少也要忌惮几分。你既然在这个城市里也算有点背景,难道不知道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要不然我也不会到现在才对你下手。我早就查出你的身份和住址了。可惜那个姓段的一直护着你,前一阵儿听说你们还要结婚,害我着实失望了一阵,以为这辈子都没办法对付你了。没想到……”说到这里,那女人放声大笑了起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你居然让段总给甩了。我想他是永远也不会再管你的事情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蓝希音和段轻寒分手的消息虽然没有大肆宣扬,但很多同一圈子里的人已经都知道了。毕竟段轻寒是很多名门富商心中的理想女婿人选,大家全都盯着这块肥不肯松手。这女人既然在云会所这样的高级场所里赚钱,自然是有点门路的。不过听起来她的消息似乎也不甚准确,严格地来说,是蓝希音甩了段轻寒,而不是被他甩了。只是这里面的内情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蓝希音见她本不怕自己的威胁,便又换了个说法:“好,那就不提段轻寒,就说倪喆好了,就是那天柯少卖他面子的那个男人,你觉得他会是什么来头。连柯少都不敢得罪的人,你敢吗?是,我这条命是不值钱,不过我看你,倒是觉得自己的命挺值钱的,为了这么点小事情,你逼死我,最后你以为你能顺利脱身吗?”

蓝希音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一直在颤抖,身体也抖个不停。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和力量,把这些话全都说出来。其实,她要是死了,一切也都完了。就算段轻寒和倪喆真的为她报仇,又有什么用呢。但她也知道,这是她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机会,自己一定不能露怯,至少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方,让她在心理上产生一种恐惧感。只有这样她才能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蓝希音心里也有了几分底气,她敏锐地感觉到,对面的那个女人正在犹豫,似乎在思量自己说的话有没有道理,要不要放她一马。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蓝希音觉得自己简直快要握不住那块碎玻璃了,手指不知道被割破了几道口子,手心里似乎也有伤口,她刚刚打碎玻璃杯的时候,似乎就被割到了。现在,血顺着伤口流得满手都是,又湿又滑的,那玻璃碎片又不大,她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才算握住了。

她知道,一旦没了这块碎片,她甚至连死的资格都没有。她仔细看过了,身后的窗户都是密封的,凭她现在的力气未必打得开。到时候被人制服了压在床上,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就在蓝希音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的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男人,面色有几分凝重。他走到那女人身边,凑近她的耳朵边,小声嘀咕了几句。那女人听了后,不由脸色一变,问道:“你确定?”

对方点了点头,又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这一回,那女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回过头来,仔细打量了蓝希音一眼,不由失笑:“真是活见鬼了,你一个小医生,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段轻寒这样的男人一次又一次地为你出头。”说到这里,她似乎停顿了一下,有些不置信地问道:“你们,你们真的分手了吗?”

蓝希音虚弱的身体几乎快要站不稳了,耳朵里嗡嗡直响,本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她靠在墙壁上,仰头大口地喘着气,身体的能量似乎随着血的流失,慢慢地被抽离出去。

她扫了一眼楼下的霓虹闪烁,想要看看自己究竟在哪一层。眼前的的一幕似乎有些熟悉,跟几个月前她和段轻寒吃饭时候看到的夜景,其实差不多。

原来,无论站在哪里,只要站得够高,就可以看到美丽的景象。像段轻寒这样的,从小就站在高处的人,看到的东西,一定比自己多得多吧。这样的人,本就不是自己应该高攀的吧,硬是在一起,或许也不会有幸福。

她将头转了回来,忍不住自嘲地笑了起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那些有的没的,这个时候,至少也应该想想,如果自己死了,段轻寒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吧。好歹也是他曾经爱过的女人,是不是也会为她流个一两滴眼泪?

眼前的事物,似乎慢慢地模糊了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糊住了眼睛,明明睁开着,却看不清楚面前的事物。她那两只握着碎片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到最后只觉得一个剧烈的颤抖,手里的东西便飞了出去,应声落地。

她想要蹲下去捡起来,双腿却不听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此后,她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却捡东西,只能不甘心却又无奈地看着地面离自己离来越近。最终,她倒在地厚实的地毯上,几乎连喘息的力气都没有了。

隐约间,她只觉得似乎被人从地上抱了起来,晕晕沉沉的感觉一波又一波地袭来。她想要睁开眼睛看清那个人是谁,眼皮却沉重地怎么也睁不开。最终,她只能由着自己的心思,将头一歪,再次睡死了过去。

那一晚,蓝希音简直过得糊哩糊涂,几次昏倒又再次醒来。而且每次醒过来的时候,都发现自己并没有躺在家里那张温暖的床上。周围的环境看上去似乎都很相似,就像是在同一家酒店似的。

一想到“酒店”两个字,她的神经瞬间紧张了起来。也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股子力气,她拼命挣扎,从床上坐了起来,想要跳下床去。两脚刚刚沾了地面,身体就软得支持不住,直接摔了下去。

然后,她就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你怎么了,刚醒过来不要下来,还是上床去休息吧。”

蓝希音愣了一下,紧接着就感觉自己被人从地毯上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回到了床上。然后又替她拉好被子,一副细心照顾的样子。蓝希音一直浑浑噩噩,一直到那人转身去给她倒水时,才哑着嗓子道:“轻寒,你怎么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是个俗人,尊滴是个俗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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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缓和 ...

段轻寒其实一直就坐在床边,从把蓝希音救出来之后,他就没有离开过。这里依旧是云会所,只不过是另一间房。那个女人的底细他已经查出来了,是云会所名义上的二老板,名叫郭芸芳。

上次见面的时候他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只是让人打听了一下这个柯少的背景,顺便给他找了点麻烦。从目前的近况来看,效果还是不错的,至少柯少再也没敢出手惹过他和他身边的人。

不过他实在有些大意,居然没料到那个女人也有这么一手。本以为她不过就是人赔笑卖的不正经女人,没想到她居然和云会所有点关系。

他看着床上熟睡的蓝希音,忍不住会想,如果今天自己没有救下她的话,现在的她会怎么样?他冲进房间的时候看到蓝希音那个样子,就知道她要是拼不过的话就一定不打算活了。如果她真的死了的话,段轻寒也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举动。或许会立马大开杀戒,将那女人的脖子给扭断。

想到这里,他不由有些愤恨,一肚子的余怒未消,立马拿起手边的电话给手下人吩咐下去,让他们即刻去解决这个叫郭芸芳的女人。不管用什么方法,从此让她在这个城市消失,永远也不许踏足这里一步。

解决完这个事情后,蓝希音正好就醒了过来。她其实受伤不重,就是流血比较多。段轻寒之前有把倪喆叫过来替她处理伤口。倪喆见到当时满身是血的蓝希音时,简直吓得不轻,死死地抿着嘴一言不发。一直到处理完伤口确认无误后,他才有些疲倦地走到阳台上,慢悠悠地抽了烟。

段轻寒本来也想抽,却被倪喆眼明手快将烟抢了过去,揉了几下踩在了脚下。倪喆当时的声音有些低沉,不像平时那么温和,带了几分严肃的意味,他冲段轻寒道:“别抽了,身体要紧,你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只为你一个人活着了。你要知道,如果你死了的话,希音或许会有大麻烦。你们家里的人不会给她好日子过。像你这样的人,一旦沾了她,就得对她负责到底了。因为你的缘故,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得罪太多人了。像冯乔,像段雯珊他们家,还有穆萧声他们家,全都对她虎视耽耽,你知道吗?”

段轻寒点了点头,夜色里他的声音显得特别清冷:“我知道,所以我不会离开她,我会一直保护她。”倪喆说得很对,因为他的缘故,蓝希音遭到了很多人的忌恨,一旦他抽身离去,后果可能就会和今天一样。那个郭芸芳大概就以为自己甩了蓝希音,不会再做她的靠山,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对她下手。

倪喆听了这话后忍不住微微一笑:“那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儿?算了,指责你也不对,说说你是怎么救下她的,真的这么巧?”

“还真就是这么巧。我本来在那附近吃饭,手下一个人去云会所办事情。他大概见过希音,在停车场的时候撞见他们把希音带进去,就留了个心眼去打听了一下。后来打听到了就给我打电话。”

“这大概就是冥冥中天注定吧,她蓝希音就注定要让你段轻寒保护一辈子的。记得上次在酒吧吗,明明是我请她去的,结果她有了麻烦却是你救的。最后还是你送她回的家。我有时候经常会后悔,觉得不应该让你们过多接触,现在想想或许一切都是注定的,反正你们总是要遇上的,迟早的事情罢了。”

倪喆说完之后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狠狠踩灭了,似乎在发泄心头的怒气。然后他笑着冲段轻寒打了个招呼:“好了走了,她就交给你照顾了,记得别让她的伤口沾水,其他的她应该都懂,她也是学医的。”

说着他便转身离开了,段轻寒听着房门轻轻合上的声音,转而又回到了卧室里,安静地坐在蓝希音身边。一直到见她醒来,这才起身想给她倒杯水。

蓝希音一见到段轻寒,整个人似乎就放心了下来,刚才那种紧迫逼人的感觉一下子就没有了。她茫然地坐在床上,着手上和脖子上的纱布,喝着段轻寒递过来的水,半晌才喃喃道:“谢谢你,今天要不是你,我早就……”

段轻寒伸手轻轻捂住了她的嘴:“没有那种假设,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保护你。”

蓝希音感觉他手心很温暖,有一种厚实而坚韧的触感,虽然有几个地方有些厚茧,却并不扎人。那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才会有的手,不知怎么的,似乎只要握住这只手,就会让人觉得这个男人是可以托付终身的。

那一晚蓝希音就住在云会所里,第二天也没去上班,倪喆替她请了三天假,让她安心在家休息。第二天她一直在酒店里待在下午,段轻寒才从公司出来,送她回家。

一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到了蓝希音家楼下的时候,她刚准备开车门要下车,手就被段轻寒给拉住了。她扭头一看,便见对方正深情地望着自己,那眼神温柔的样子,简直可以把人的心融化。

她知道段轻寒要对她说什么,便主动开口道:“给我点时间好吗,我需要理清自己的思路。”

“好,你慢慢想,我不着急。”段轻寒说着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继续说道,“你这两天在家好好休息,等你上班后我就接你上下班。”

“不用了,太麻烦了。”

“小心一点为妙,也不知道那女人会不会善摆甘休。万一她还有后台,找了其他人来对付你,你不见得每次都这么好运会撞见我。”段轻寒其实是在吓唬蓝希音,事实上那个女人早让他搞定了,永远都不可能再来找蓝希音麻烦。但他说得相当冠冕堂皇,一本正经的样子足以以假乱真,听得蓝希音信以为真,只能由着他接来送去的了。

这种感觉似乎又像是回到了以前热恋时期的模样。蓝希音也不知道现在这样算不算好。每次看到段轻寒的时候,她总是有一种负罪感。若是和他在一起,段雯珊和穆萧声的事情会困扰着他,但若不和他一起,似乎也觉得对不起他。总之她现在真是非常为难,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段轻寒却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每天早上准时出现在她家门口,有时候还会带早点给她。到晚上下班的时候又会开车来接她。原本医院里还有些小小的传言,说蓝希音的婚事大概要吹,结果被段轻寒现在这么一搞,大家又都不确定起来了。

本来情侣之间吵架闹分手也是正常的事情,通常若是没有太大的原则的话,其实是很难分掉的,总要经历几个来回才行。刚开始大家还真用心八卦了一番,猜测他们两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后来见段轻寒几乎天天来,也就见怪不怪了。

这么过了大约一两个礼拜,连蓝希音都有些习惯这样的生活了。她每天早上都会准时醒过来,梳洗完毕之后就在家等着段轻寒。通常他都会准时到来,顺便带点早点过来。有时候来不及买就带她出去吃,或者直接带去医院吃。

到了晚上下班之前,她也会给段轻寒打电话,让他来接自己。这种跟恋爱没什么分别的日子,搞得蓝希音都觉得自己小题大作,甚至有想过就这么跟段轻寒合好算了。再这么坚持下去,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反倒显得自己很小气。

有时候一想到这个问题,蓝希音就会整晚整晚睡不着觉,到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就会非常怨念,恨不得将闹钟都给砸了。但一想到段轻寒会准时出现,她又不得不逼迫自己赶紧起来。

那一天早上她照例又是挣扎了半天才起了床,睡眼朦胧地洗脸刷牙过后,就飘去厨房找生姜。她想起段轻寒这几天似乎有感冒发烧的迹象,整个人神状态不太好,便想给他煮点生姜茶。

她一在厨房忙起来,就有些忘了时间,八点的时候同屋的小雪出门去上班,她还在那里煮姜茶,过了几分钟后才反应过来,想着段轻寒怎么还没到,似乎比平时远了一会儿。

于是她将煤气关小,走到客厅里去看钟,顺手拿起电话就要打,又觉得有点不尽人情。对方又不是自己的司机,也道理随时侯命随叫随到。她想或许路上塞车的缘故,便把电话给放下了。

结果这一等一直等到了八点半。这下子蓝希音也有点急了,她九点得上班,这会儿再出门的话应该还来得及,再等下去可就不一定的。早上的时间容易塞车,如果段轻寒不来的话,她这会儿就要出门,万一搭不上公交就得走路过去。

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给段轻寒打电话时,门铃终于响了。蓝希音三步并做两步去开了门,一见到段轻寒就吃了一惊。

他看起来脸色非常差,嘴唇没有一点血色,眼眶凹陷眼神空洞,望着自己的时候目光没什么焦距。

“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段轻寒下意识地捏捏眉心,摇头道:“没什么,昨天在公司熬了一个通宵,有点困。我大概来晚了吧,赶紧跟我走吧,路上给你买早餐,再不走你大概要迟到了。”

说着他就伸手来拉蓝希音,不知是不是眼神不太好,居然拉了个空。他自己也愣了下,刚想要说什么,似乎又头疼起来,站在门口皱眉按着太阳不放。

蓝希音越看他这样越是担心,伸手刚想他的额头,就见他整个人似乎被抽去了骨头,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慢慢地跌进了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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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五年 ...

段轻寒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周围漆黑一片。他眨了几下眼睛,努力想让双眼适应屋内黑暗的环境。过了大约十来秒后,他才隐约看清了周围的情况。

这应该是个房间,除了他现在正躺着的这张床,似乎还有书桌、椅子和大衣柜。衣柜上的镜子反出微弱的光,像是倒映着月光的湖面,在微风中轻轻抖了几下。

段轻寒从床上坐了起来,却没有开灯。整个人一直置身于无边的黑暗中,耳边却总觉得像是听到有许多人在跑动的声响。

他的眼前似乎打开了一道门,通过那个长长的通道,他惊奇地发现竟然在另一个尽头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他也像现在这样坐在床上,所不同的是,他的身边围满了人。一个个身穿白大褂,衬着手边白色的床单,仿佛整个世界都是白色的。

他的床边摆放着许多仪器,不时有人在作着。同时还有人在他的身上扎入各种管子,红色的血一下子就从血管里流了出来,是这一片白色中仅有的一抹色彩,非常刺眼。

那管子扎进身体的时候,段轻寒竟然真的感觉到了一点疼痛,只是这疼痛并不长久。他看着对面自己苍白无血色的脸,看着那身体慢慢地被人扶着躺了下去。再然后,那情景似乎就变得模糊起来。那些人渐行渐远,周围的光越来越亮,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缺口,慢慢的将所有的人和物,都吸了进去。

紧接着面前的那道门似乎缓缓地关了起来,到最后只剩一条门缝里隐约透进来的微光,还一直在眼前亮着。

段轻寒猛地一下子从幻想中清醒了过来,颇有些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然后便掀开被子跳下床来。下床的一刹那他只觉得身体有点发软,头也晕晕的,伸手了额头,似乎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滚烫了。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睡着之前的情况。他似乎是加了一晚上的班,早上开车去到蓝希音家门口,想要接她去上班。因为到的有点晚,他还有些担心会不会害她迟到。接下来的事情他就没什么印象了,总觉得身体有些不受控制,完全不像他往日的状态。

他其实是很少生病的,从小到大连感冒都很少有。但一旦生起病来就是惊天动地,几乎能把人给吓死。他几年前就曾经患过一场大病,那几乎要了他的命。他刚刚看到的景象其实就是当时的情景,几乎所有人的都提着一颗心,深怕他有一点闪失。他的家人担心他,自然是因为爱他的缘故,至于其他人,则或多或少是畏惧他家的权势。他当时隐隐有听说,如果他救不回来的话,医疗系统会有很多相关人员要丢饭碗。

其实他知道,那些人都是无辜的。生死有命,他家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跟死神去争人。如果他真的死了,少不得要连累不少人。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老天爷没有把他收走,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这事情过去了好几年,时光久远的他都快要记不清那时的感觉了。但今天却突然又想了起来,就像是一个梦魇,偶尔总是会趁他不备时出来袭击一下。

他站在床边发了一会儿呆,顺手拧开了台灯,屋子里的情景立马一览无遗。这看起来是个女生的房间,东西不算太多,整洁中带有一点小小的凌乱。屋子里除了他一个人也没有。他想了想便走到房门口,顺手打开了房门,然后就见到蓝希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杂志。那模样跟他们第一次在他家见到时几乎一模一样,让人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

蓝希音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便抬起头来,见段轻寒站在那里便起身走了过来:“你醒了?肚子饿不饿,我给你做点吃的吧。”

段轻寒透过客厅的窗户看到窗外一片漆黑,便皱眉道:“已经晚上了,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嗯,从早上一直睡到这会儿。你发烧了,已经打过针,这会儿应该没事儿了。你还想睡吗?”

“不用了,睡太久了,不太舒服。”段轻寒整了整身上有点皱的衬衣,“我就这么睡了一整天,那你今天去上班了吗?”

“没去,请假了,再这么下去真的要被开除了。”蓝希音忍不住自我调侃了一番,转身往厨房走去,“给你煮点粥吧,你感冒刚好,吃点清淡的。”

段轻寒一面点头,一面跟在蓝希音的后面也进了厨房,见她熟练地开始洗米煮粥,自己便靠在一旁,随口说道:“昨晚加了通宵的班,大概着凉了。”

“你以后还是注意点,身体很重要,不要累坏了。”

段轻寒看蓝希音背对着自己去开冰箱,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只能猜测她现在是否带着关心的神情。

“嗯,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其实我身体还可以。”

“你的身体好不好,得由医生说了算。你又不是医生,凭什么这么自信!”

蓝希音突然变换了语气,转过身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极其严肃。段轻寒见状便宜上前搂住了她,轻言细语安慰道:“好,我知道了,我以后会小心的。”

蓝希音将头靠在他的膛上,听着那心脏强劲有力地跳动声,喃喃道:“我让倪喆过来看过你了,他给你打了针退烧针。他还说,让你这几天去医院做身体检查,说你这个月的常规体检还没做过。”

“唔,最近太忙了,没顾得上。”

蓝希音抬起头来,认真地望了他很久很久。那目光明显带着探询的意味,似乎有话要问。但最后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又去做菜了。

段轻寒隐约感觉到了什么,蓝希音刚刚说倪喆过来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对她说了点什么?段轻寒其实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把自己以前得过病的事情告诉蓝希音,但他也有他的顾虑,这么拖来拖去的,就一直没有说。

蓝希音是学医的,天生有这方面的敏感,倪喆来的时候虽然说话语意含糊,但从他的神色里蓝希音能分辨出一些东西来。她也曾经问过他,可倪喆说了,这事情要让段轻寒亲口告诉她。可她看段轻寒的意思,似乎也没有说的打算,搞到最后她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令她非常地不安,段轻寒每个月去医院做检查,一定有他的目的存在。好好的人谁愿意每个月让人在手臂上的扎一针。蓝希音那天晚上送走段轻寒后,在床上躺了很久,终于决定第二天回医院时,重新翻查他的体枪报告。

段轻寒每个月来做体检,血样本都会送到她们科室去检验。不过段轻寒和普通病人不太一样,属于需要特殊对待最高重视的那一类,所以他的样本一向是科长负责处理的。蓝希音那天上班后,趁大家去吃饭屋子里没人时,偷调了科长电脑里的检查记录报告,悄悄地打印了一份,然后一个人坐在那里细细地研究。

其实段轻寒的这份报告她上次也看过,似乎每个月的身体指标都很良好,没什么大问题,从表面上也看不出他有什么发病的迹象。不过上一次蓝希音看得比较匆忙,只关心数据表面的东西,见一切正常便没说什么时候。这一次她却更加细致了一些,仔细对照着一条条数据往下看,终于在某一页中间的某一行,发现了一个关键的东西。

这是一个参数指标,基本上来做常规体检的是人是不会检查这个参数的。这是某种特定的病人复诊的时候才需要检查的东西。

蓝希音拿着这份报告的时候,只觉得手都在发抖。虽然报告上显示段轻寒的这个指标是正常的,但并不代表他永远都是健康的。一旦这个指标发生异常,段轻寒就很有可能立马就会死。

一想到这个蓝希音就再也坐不住,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冲到倪喆的办公室去找他。倪喆当时正在那里跟人打电话,见蓝希音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还以为出了大事。他匆匆挂了电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见对方将一页纸拍在了自己的书桌上,怒气冲冲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段轻寒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为什么他的体检报告里会检查mrc这个数据?”

倪喆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该来的事情终究还是来了。蓝希音这么聪明,其实早该想到查一查的,她又近水楼台先得月,一直到了这会儿才发现端倪,真可以说是反应迟钝了。

倪喆拿着那个报告扫了两眼,发现是上个月的,忍不住打着哈哈道:“这不是挺好的嘛,一切都正常,别担心,不会有事儿的。”

“是吗?”蓝希音禁不住冷笑起来,“要真这么好的话,你何必每个月都急赤白脸地非要他来做检查?他得的到底什么病,算了,我还问你做什么,我自己就是学医的,我还不明白吗?你就告诉我,他得这病几年了?”

倪喆长长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五年,到这个月刚好五年。”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就过年了,好快呀,大家吃好喝好哦。

66

66、分手 ...

蓝希音第一次从倪喆这里听到了关于段轻寒生病的全过程。倪喆原本是不打算说的,他觉得这是对方的秘密、是隐私。不过蓝希音既然都猜到了,他也就没什么好保留的了。仔细想想,蓝希音是要跟段轻寒过一辈子的人,那么在结婚前,或许她有这个权力知道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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