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胜负
天空中零零散散的飘落几片雪花,落在地上,瞬间变融化成水。席心伸手试图握住飘散在手心的雪花,却换来一湾融化的雪水。
已经是冬历十二月底,真是时光如梭过,岁月不饶人。
“帝羽楼出什么事情了?”席心终于说出内心深处最大的恐慌,师父的不闻不问,师姐的远走,只能说明,帝羽楼发生变故,而他们都瞒着她。
丁香半响没有出声,犹豫很久才开口:“上月,江湖四大暗阁,以麒麟阁为首联手,出其不意围攻帝羽楼,血洗十八层楼塔,整整围攻九天九夜,很多姐妹都负伤严重。楼王飞鸽朝廷支援,朝廷军队不闻不问,后来才知道,御林军得到江湖密报,却逮捕了大量隐藏于市的姐妹。楼主临走之时,特别吩咐我,要好生保护你。”
“师父他,去哪里了?”席心一把抓住丁香的手臂,细细的手指掐的丁香的手臂,深深的疼。
丁香咬紧下唇,深吸一口气说道:“楼主,身受重伤,莫言前辈带他走了。去了哪里?姐妹们都不知道。席姑娘,如今黑白两道,都在追杀帝羽楼的人。你还是小心为上。”
难怪这一个月来,秦凤没日没夜,都如游魂一样,守在柔水居,她竟然没有将此事告诉自己。
“丁香,为何当今皇上要追杀帝羽楼,我们可是他皇权的维护者。”席心有些气愤的说道。十多年来,她亲眼看见师父铲除了一个又一个谋者,消灭一个有一个敌国细作……如今,苍云国日趋国富力强,难道皇上竟然不顾祖宗法制,这么快想铲除帝羽楼?
丁香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原因,但是有一件蹊跷的事情,就是围攻我们的朝廷军队,全部都是司徒将军麾下将士。可是,重创帝羽楼后,据蓝灵说,皇上一道圣旨,将他的父亲及全家贬黜京都,镇守边疆。这朝堂上的政治,丁香不懂。师父也未提,只是让我转告你:他会回来的,让你保护好自己,等着他!”
他会回来的,席心知道,师父说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
前方急急忙忙的走来一个小丫鬟,见到席心后着急的说:“三少夫人,老夫人在前厅都等急了。里的公公都催了很多次了。”
席心和丁香相互对望一眼,快步走到前厅。
前厅之中,只剩下中宣旨的公公一人,于老夫人觉得疲倦,已经回房休息。这宰相府的派头,如今的确也太不把圣旨,放在眼中了。
公公宣旨很简单,就是宣席心五日后进,还御赐了一套和席心郡主身份相衬的品级礼服两套。淡黄色的花衩礼服,绣着大朵金色的牡丹花,雍容而高贵;金色的芙蓉花步摇,璀璨生辉。
“公公,敢问五日后是何庆典?”她只是个挂名的郡主,如果不是重要庆典,皇帝绝不可能御赐华贵礼服让她出席。
公公微微一笑:“是立太子之礼!”
席心接过圣旨的手,轻轻的颤抖了一下,她询问道:“敢问公公,可知是封哪位皇子是太子?”帝羽楼遭袭击,手握重兵的司徒将军被外贬,江湖主要势力统一行动。此时,皇上却册封太子,这期间必然有莫大的关联。
宣旨的公公耸肩说道:“这个杂家便不清楚,据说,是五日后,皇上再告知天下册封谁为太子。”
送走宣旨的公公,席心静静的站立在大殿之上,除了丁香,居然空荡荡的无一人。转身回到柔水居中,找个借口将丁香打发出去,席心换上一套简短的衣服,悄悄从柔水居飞了出去。
由于已经有七个月的身孕,她不敢使用太多的内力,只能略施轻功,走走停停,没过多久,已经气喘吁吁。咬咬牙,席心依然向自己的目标飞去。
她要去帝羽楼,要去看看养育她十多年的地方,如今,到底何种面貌?
虽然轻功减弱,但是席心听风辨音的能力,丝毫未有减退,她敏感的知道后面有人跟踪,此人不紧不慢,永远和席心保持一定距离。
席心停,她也停,席心走,她也走。
断然不是丁香,丁香绝对没有如此深厚的功力。席心猜测也许是秦凤,她现在终于知道秦凤这一段时间来,其实一直在柔水居保护自己。
不管怎样,秦凤对于自己,是没有伤害之心。
席心决定不再理会后面跟踪的人,依旧前行。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终于来到帝羽楼。
传说中的帝羽楼——实际上非常醒目的呈现在世人的面前,京西皇家园林中,最高山——凤鸣山上最高的楼阁,先祖题名为“镇国楼”,便是帝羽楼真实的所在。
它彷佛和所有的风景古迹一样,如诗如画,雕栏、飞檐、琉璃、古钟……无一不呈现着古朴和浑厚的历史沉积的悠长。
它巍峨的耸立在一片梅花林之中,帝羽楼的周围是一条清亮的护楼河。
如此优美的风景之中,实际上藏匿着无比的凶险,梅花林是按照上古奇门遁甲、阳八卦阵种植而成,步入梅花林,就如同进入血色一般的迷,如无通之人指引,一辈子也无法走出这片如花之林。
满眼红红的腊梅花,如同铺满一条染血的不归路。
梅花林上空长期弥漫中一股氤氲之气,这不是一种寻常的瘴气,而是会导致人神失常、处于癫狂状态的无形的屏障。
护楼河更是体现建造帝羽楼人的心策划,清澈碧绿的河底,密密麻麻布满了无数种机关和暗器,世间上凡是能看见,不能看见的暗器机关都密密麻麻堆在河底,一旦触及,将会引发无视铜墙铁壁牢牢保护帝羽楼。
正因如此,帝羽楼才屹立百年而不倒。
如今,却人去楼空,四周散落着无数的兵器、盔甲、被敲坏的铜墙铁壁、被大火焚烧过的梅花林……如此满目疮痍,荒凉景象。
席心的心深深的在颤抖,如此无敌的帝羽楼,居然也有如今的模样。
所有都只剩下残骸,只有半空中弥漫的氤氲的瘴气,依然浓浓的笼罩在帝羽楼的上空。席心皱皱眉头,丝毫没有停留,起身轻巧的从熟悉的道路走了进去……
麒麟跟在席心的后面,他看见她臃肿的身子飞过一棵又一棵的树木,最后来到目的地,他看见席心只是微微的停留一会。
麒麟犹豫一下,从袖口中掏出长长的特质的长巾,绕着麒麟面具,对着自己的鼻腔,紧紧的缠绕三圈。而后才紧随着席心走进帝羽楼。
麒麟的确攻破了帝羽楼,却是没有胜利的战斗。
四大暗阁所有的高手,他十几年来心训练的如恶魔一般的军队,还有朝廷司徒风十万装备良的正规军,九天九夜,不眠不休的战斗,攻破了所有的机关和暗道,死伤无数,损兵折将。
最终面对的却是一座空空无也的一座空楼,以及死在他面前的几十个如花的女子。
上万个男人,死死的盯着几十个娇弱的倒下的女子,彻底的疯狂了。
这是一场奇怪的战斗,胜者不胜,败者未败。
疯狂的将士们,撤出帝羽楼三天后才逐渐恢复正常意识,从此,谁也不敢再贸然踏进去。
麒麟才知道自己败的有多惨!
看着前方淡紫色的娇弱的身躯如隐若现,他伸手扶了扶黑金麒麟面具,轻轻的跟了进去……
潇
第六十四章:相顾
席心提裙拾阶而上,整个空荡荡的帝羽楼,居然什么也没有留下。曾经每一层楼,都是那样的眼花缭乱。黑暗、饥饿、富贵、金银、情色、残杀、争斗…与这些有关的器具、摆设、机关……所有的一切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留下空空的一层塔楼,与普通的塔楼毫无差别。
席心有些迷茫,实在无法和曾经的帝羽楼相提并论,曾经在黑暗的夜里,这里灯火通明、女人的笑声、女人的媚声、女人的凄惨声……声声入耳,彻夜不绝。
如今,安静的只能听见风的声音,江湖四大暗阁居然如此贪心,搬走了帝羽楼所有的东西,把战场打扫的如此干干净净。
席心缓缓的推开第十八层阁楼的大门,这是曾经师父住过的房间,奢华而富贵、如今只剩下雕龙刻凤的金丝楠木的柱子孤零零的立在四周。
她缓缓的走到正中间镏金凤凰銮椅上,转身轻轻的坐下,抬眼盯着敞开的大门,淡淡的开口:“阁下一路鬼鬼祟祟的跟在后面,也不觉得累吗?”
麒麟有些吃惊,没有想到席心居然一直知道自己跟在后面,他直起身来,抬腿,跨进殿门,抬眼,正对着不远处坐在正对面的席心。
席心微微诧异,不动声色的开口:“四大阁没人了,还劳需堂堂麒麟阁主,来打扫战场。”
麒麟一声不吭,徐徐走进席心,微风掀起他紫色的长袍,翻滚着的衣角,如同一只紫色的蝴蝶。
席心继续说道:“没想到四大阁的人,都是没见过世面的,连我帝羽楼的锅碗瓢盆都不放过。知道的是夺权,不知道的还以为山贼打劫呢。”
麒麟依然没有吭声,直到走到席心面前,立身,一步之遥。
席心身体微微后靠,双手扶上椅背上的扶手,抬头望着他。
“你来干什么?”他开口的语气很冷。
“寻仇!”她开口的语气很柔。
麒麟的眼从席心的脸上,逐渐向下,停留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半响,依然是冷冷的语气:“朝廷不再需要帝羽楼,江湖也不再需要帝羽楼,你……也不再需要。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你伤了我师父,杀了我姐妹,抢光我们所有的东西……你以为我就会放过你?”席心微微笑着,右手轻轻的摩挲着椅背。
“哼——”麒麟语气不变:“我用五万人,换来你们五十人的命,到头来,你那滑头师父,早搬空这里所有的一切,谁不放过谁,还不一定呢?”
麒麟微微的有些恼怒,趁着分神之际,席心右手狠狠一抽,抽出椅背上隐藏的一把银色长剑,剑光一闪,华丽丽的指向麒麟起伏的喉结之上。
帝羽剑——帝羽楼王标志的武器,师父曾经告诉她,他一直将帝羽剑隐藏在此处,因为,师父本就用不着武器。
如今,席心却将它架上仇人的脖子之上。
光洁的喉结上,浅浅的渗出一丝血迹,麒麟居然一动不动,没有闪躲。
席心的手没有一丝颤抖,开口的声音却微微有些发颤:“你为何不躲?”
麒麟望着席心,望着眼前的女人,就算是面对仇人,她的眼中却也看不出任何的杀气,他伸出右手轻轻的捏住刀锋,淡淡的开口:“你明知道是杀不了我的,不是吗?”
席心的手有些开始微微的抖动,她缓缓的放开握手的剑,剑柄在她的面前上上下下的抖动,麒麟一松手,帝羽剑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他慢慢的靠近她,双手横在她身体的两侧,紧紧的抓牢銮椅的背面,身体微微前倾,脸靠近席心的鼻尖,热热的气息吹拂在席心的面上。
麒麟淡淡的开口:“如今,帝羽楼已不复存在,你想去哪就去哪,没有人拦着你,你……很自由!”
他的身体再次前靠,牢牢的锁住席心的双眼。席心心一慌,低下头来,盯着麒麟的衣襟。
夕阳洒落一片金色的光芒,斜斜的照在二人的身上,时间在瞬间停滞。
麒麟的呼吸有些凌乱,微微的凌乱,他突然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帝羽楼。一眼就看见一直在楼底等着他的秦凤。
“找到东西了吗?”秦凤开口。
“没有!”麒麟并未停留,疾步往前走。
秦凤回头望望,犹豫一下,又追他而去。
“会不会在她身上?”麒麟知道秦凤说的是席心。
“不会!”他冷冷的开口。
帝羽楼王不会傻的将这名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不会武功的弟子。
秦凤不敢再开口,一路沉默。
席心安静的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全身僵硬,暮色逐渐的暗下来,黑黑的如同泼墨一样,满月逐渐爬上塔楼,月光如洗,亮亮的冷冷的照进来。
席心此时才慢慢的起身,双腿已经麻木,心却乱的如麻一样。“同心结”——她看见了麒麟衣襟深处掖着的“同心结”。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那日他挥刀断下两人发丝,席心细细的将金线裹着发丝,细细缠绕,仔细缠绕,千缠百绕,绕出一对“同心结”
一个给己,一个给他。
千夜结上同心结,一头为君,一头妾。
如今,那黑金面具下,紫色衣袍中,居然隐藏着夫妻二人的“同心结”。此时的席心,实在无法理清心中一团乱麻,理了乱,乱了结。
席心终于起身,准备回府,是与不是,回府即可清清楚楚。
潇
公告
各位亲们:
男爵这几日出差,重要的工作谈判,因此暂时停更两天。
亲们千万要等着男爵,这两日搞定后,继续我们的爱情故事……
亲们……等着哦!!
潇
第六十五章:产子
月光明亮而斜斜的直进来,席心起身,转头,赫然发现月光明亮的照在銮椅背后,折出一股明亮的光,在天花板上,亮亮的,十分醒目,透过天花板上一个小小的空洞,直到上层。
上层就是那间小小的阁楼。
拾起地上的帝羽剑,席心慢慢的走上去,她这是第一次走上这神秘的一层。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普通的,毫不起眼的、空空如也的小房间。
四周墙壁都是青色的水墨,光溜溜的没有一丝华丽的色彩,唯有从下面一层折上来的光线,在黑暗中异常的醒目。
光线从地面上的小洞透过来,折在对面墙壁上,印成一个拳头大的光晕。席心伸手光晕,四周没有一丝动静。
上上下下扫视,这看起来完全是一个极其普通的房间。师父却为何将此封为禁地?仿佛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席心仔仔细细的再次索,除了墙上的光晕,整个房间没有其他任何一处异常?席心盯着光晕足足看了半个时辰,突然灵光一闪,拿起手中的帝羽剑,将剑柄狠狠的对着光晕扣下去。
只听见轰——的一声,四周开始地动山摇,整个房间开始五颜六色的转变,足足半响,色彩响声最后停止,墙壁上深深的印出一把长剑的影子。席心将帝羽剑对准影子扣上去,墙壁上缓缓的裂开一个格子。
一个四四方方的格子出现在席心的面前,格子里却只有两样东西。
整个帝羽楼的核心禁地,居然隐藏的只有两样东西——一个画轴和一个女子的首饰盒。席心先拿起巴掌大的首饰盒,左右旋转,前后倒置,却打不开这个首饰盒。
席心又拿起那副画轴,徐徐打开,这个一副女子的画像,繁华落英的草地上,躺着一个身着装的女子,椭圆形娇美的容颜、剑眉、星目、高挑的身躯,英姿飒爽、气质超凡脱俗。
席心倒吸一口凉气,此画中的女子是如此的眼熟,赫然就是在南中,看见的画中之人。席心连忙向下看去,果然瞥见画像的右下角有一排细小的蝇头小楷,仔细辨认,上面写道:
赠吾之初云:
一生一代一双人
争教两处销魂
相思相望不相亲
天为谁春。
落款是:子驭。又是初云?又是子驭?初云是谁?子驭又是谁?为何帝羽楼中竟然有初云公主的画像?师父和初云公主到底是什么关系?席心有些乱,今夜她知晓的事情太多了,仿佛是什么都发现了,却又是什么都不明白。
为何这世间有这么多住不透的事情?就算是自己最亲最亲的亲人,依然有着无法窥探的秘密。夫君掩饰着他麒麟阁主的身份,师父如今又藏着初云公主的画像。
为何?为何这一切就不能明明白白的说出来?
席心将画轴放进秘格之中,犹豫片刻,又将这个小小的首饰盒,拿出来,放在怀中。也许,对于师父,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子时的更已经打过了,深夜如墨。
漆黑的夜里,一个紫色的身影缓缓,在空中时缓时停的飞着,席心不敢太过用力,身子越来越觉得沉重,气息也越来越紊乱。
她不得已落到地面,徒步行走,肚子一种坠胀感拉扯着,肚子开始觉得有些一阵一阵的疼痛,每次阵痛来的越来越急。
席心不得不停下来,坐在路边,前面不远处,就快到宰相府了,路边已经有些官灯,微弱的亮着。席心咬牙站起来,一阵剧痛,她又跌坐在地上,满头的冷汗不停的外冒,全身的冷汗瞬间也冒出来。
感觉到下身有一股黏黏的体,流出来,席心伸手一,手上沾上一些鲜红的血。她的意识开始有些散乱,但确能判定:自己快要生了,可是怀孕才七个多月,这要是早产,怕是孩子也保不住。
咬着牙,席心昏沉沉的站起来,她一定要回府,生下孩子。
巨大的阵痛感瞬间传来,席心一头倒下,倒在一个宽大的怀中,他稳稳的接住了她,席心仰头模模糊糊的看见一个男子模样,她宛如见到救星一般,牢牢的抓住他,宛如救命稻草一样,急切的求道:“救救我,我要生了!救救我的孩子。”
于无佑稳稳的接住了席心,从刚才就看见她一个人艰难的走在深夜里,一路跟来,直到她倒下。于无佑看见她裙下渗出的一缕鲜红的血,他却在犹豫。
救与不救?她的指甲深深的嵌进他的里,深深的疼。
如果迟一会,席心肚中的孩子肯定不保,那么曼青肯定会感激自己,达成她的心愿。于无佑低着头,看着席心紧要的下唇,紧皱的眉头,她在喃喃的自语:“快救救我的孩子。”
她倔强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于无佑一咬牙,横抱上席心,转身而去,没有朝着宰相府的方向,而是向着相反方向而去。
京郊的一间农舍里,传来女子有气无力的呻(河蟹)吟声,稳婆着急的大呼小叫:“夫人,用点力,夫人,用点力。”
于无佑斜斜的靠在门框上,面无表情的望着天空,听着屋内有一搭没一搭的声音,无动于衷。
稳婆一头大汗的跑出来:“少爷,少爷,夫人快不行了,难产,老婆子实在没有办法。”
于无佑低头,冷冷的说:“死了吗?”
稳婆一惊,愣在那里,也许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镇静”的夫君,妻子孩子都保不住了,他只来一句“死了没?”
稳婆结结巴巴的开口:“没……没……还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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