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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地站了许久,才对著空无一人的大厅门口说了声“再见”。

年少时两人一起回家,在路口分别时也是如此,一个说著拜,一个说著再见,隔天早上又在这个路口等著对方一起上学。那个时候的他们,从来不觉得分别是一件很漫长的事,现在知道了,却早已物是人非。

第三十六章

发文时间: 3/21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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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斐长这麽大还从来没有过恋爱经历,这大概和他的家庭有关。

从小他就看够了父母亲的吵架厮打,等到他长大了,父母闹够了终於离婚了,他才松了口气。可父母不合而且相互背叛这件事对他影响太深,让他觉得感情这种事实在太飘渺,他不敢要,也不想要。

於是他更多的热情就投注在了他喜欢的绘画上,他甚至觉得一生都与绘画作伴,也是不错的选择,至少画笔和颜料不会跟他吵架厮打,也不会背叛他,他可以全身心地沈浸在绘画的世界中,将感情都宣泄出来。

可是他这样专心又有才的男人怎麽可能不吸引其他人?何况做朋友时,他又如此斯文有礼。所以从高中到大学,有不少女生向他示好,可他都一一婉拒了,因为他怕自己会步上父母的後尘。

他的父母让他不相信爱和专情,也让他失去了恋爱的勇气。他有时候也觉得,自己的心就像一块石头,没有人能够打动他,也没有人能给他尝试去爱的勇气。

赵萧桐的出现更是让他心惊,那样霸道那样步步紧逼那样让人喘不过气的行为,真的是因为他所说的喜欢吗?林斐本就不相信爱能长久,这样激烈的举动更加逼得他想逃。

所以他逃了,可是赵萧桐仍然紧追不放,所幸周景文在他最狼狈的时候出手相助,让他得以喘息片刻。从那时候起,他就觉得周景文是个值得结交的人,再加上两人在兴趣和x格上有些重合,渐渐地就从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慢慢地向朋友靠近。

再後来赵萧桐从他的世界中淡出了,这让他松了一口气,然後过了一段相对平静安稳的日子。他的日子是恢复正常了,不过近来他却发现周景文变得有些异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春雨连绵,气候异常的原因,这让周景文整个人看起来更加y郁。林斐还记得上上周和这人喝酒时,他的j神没这麽差的,莫非是遇上什麽烦心事了?

周景文帮他良多,他也没有什麽好回报的,除了在工作上尽心尽力以外,大概就是作为朋友为他排忧解难吧,如果周景文来找他抱怨,他也会洗耳恭听的。

下班的时候天正好下起了雨,今天这个天气林斐是没办法骑自行车回家了,他又忘记带伞,只好去大厅门口拦辆的士,可凑巧在电梯里遇见了周景文,对方便说送他回家。

“这……我打的回去就好,不麻烦你了。”

周景文摇摇头,说:“没事,反正回去早了也没事做。”

“那就谢谢了。”

林斐应是应了,可看著周景文的脸色总觉得他还没摆脱掉烦心事,不禁揣测起来,能让他这麽久都缓不过劲来的事,想必非常严重,作为朋友,总得想点办法才是。

不过他也不知道周景文到底在为什麽苦恼,只好提议两人去喝一杯。他想的是酒能消愁,何况喝了酒话匣子也容易打开,到时候周景文发泄出来了,也总比一直这样闷著要好。

周景文考虑了一下也就应了下来。

从公司开往两人以前常去的那家酒吧要经过周景文住的公寓,周景文也是开到门口才突然想起什麽,说要回去换套衣服,免得到时候喝醉了回家时将西装弄脏。

林斐应著,心里却讶然。周景文今晚是打算不醉不归了?到底是什麽事让他如此压抑?

周景文打著伞回了公寓,林斐就坐在车里等他回来。

於是他百般无聊地打量著窗外的停车场,突然视线里闯进一辆熟悉的轿车。这车的主人多次在临渊的地下停车场堵他,就算化成灰林斐也认得,那是赵萧桐的车。

时隔几个月再看见这人,除了给他贴上霸道的高帅富的标签以外,林斐倒也没有太大的感觉了,当初一见到他就来气的那些日子仿佛已经过去了很久。

等到他看见赵萧桐从车上下来,撑著伞走到另一边,接著夏阳下车时,才有些咋舌。没想到这家夥也有体贴的一面,真新鲜。

赵萧桐和夏阳走得这麽近,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他俩的关系,但林斐并不意外,或者该说他对这件事并不关心,只是後来看见周景文异常的反应时,才真正觉得惊讶。

林斐并不清楚周景文和夏阳之间的事,在他的印象里,是夏阳缠著周景文,而周景文一直不冷不热的。但是眼前的场景却和他过去的认知大为不同,夏阳走得果决,可周景文却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光是看著他的背影,似乎都能体会到他的低落情绪。

哎呀。林斐暗道一声糟糕。是不是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了?莫非周景文这段时间的低潮是因为夏阳吗?总不可能是因为赵萧桐那个家夥吧。

这件事看起来奇怪又复杂,林斐想了想,实在是想不通,於是决定暂时什麽都不说也不问,就装作没有看见刚才那一幕。

周景文回到车上的时候脸色比起走之前更难看了,嘴一直抿著,似乎在压抑著什麽,上车後更是不发一语,启动了车子就驶离了小区。

林斐一路上也跟著沈默,这一沈默就沈默到两人进酒吧喝酒。

林斐自己没有心事,本来就是陪周景文消愁来的,所以手里一杯酒只慢慢地抿著。而他身边的周景文那可就真是来买醉的,一杯接一杯地喝,表情y暗得让林斐劝都不敢劝。

这是遭得什麽罪哦。林斐默默地反省自己。要是自己不提议一起喝酒不就没这个事了麽?这哪里是喝一杯啊,他这借酒消愁却搞得愁更愁了。

林斐好容易等到周景文开始犯困点头了,就知道他喝得也差不多了,这才敢夺下他手里的酒杯,连著酒瓶一起推倒他够不著的地方。

“够了,再喝下去得洗胃了!”林斐拦著周景文还要去够酒杯的手,连忙劝道。

周景文苦笑著,有些无赖地说:“洗就洗,最好连脑子也一并洗了。”

这情伤得够深啊。林斐真心对感情这事就不抱任何希望和信任,所以周景文的反应他看在眼里,虽然觉得他挺可怜的,却也实在不能理解。

“我说。”半晌,林斐也说著心里话劝他,“感情这种事本来就不长久的,何苦呢?”

周景文看他一眼,好像恢复了一点儿j神,笑了一声,说:“林斐,这事真特麽跟狗血连续剧似的,偏偏就有那麽巧……你要是不嫌烦,我就跟你说说我这是何苦!”

这事憋在周景文心里也够久了,可偏偏找不到地方倾诉,今天再次遇见夏阳,已经让他难受至极,喝酒买醉,林斐还要问他这是何苦。他知道林斐不是嚼舌g的人,喝醉了也就不管不顾地将这些事从头到尾说了个透彻。

林斐在旁边听著,也有些惊诧,他可不知道周景文和夏阳之间还有著这段往事,而且所有的事串起来真的够狗血,够折腾,最後的结局也著实让人无奈。

更让他惊讶的是,周景文竟然会对十年前的初恋念念不忘记挂至今,之前他听见醉酒的周景文念叨著白雪,知道他心里有人,可没想到他在以为那人已死的情况下还记了他近十年。

十年是个什麽概念?十年足够他的父母从吵架到厮打再到互相背叛最後离婚,足够他从一个涉世未深的纯真孩童变成现在这样心如坚冰的独身主义,足够沧海桑田旧情不复,可是周景文却怀念著一个人过了十年。

林斐默默地看著垂头回忆的周景文,说到最後,那人忽然抬起双手捂住了脸,声音哽咽道:“是我活该,亲手将他推给了别人,可是我真的不甘心!不甘心……”

林斐看到有水滴顺著他的手指缝渗出,x口猛然一悸,然後他听见周景文轻哼一声,不知道是自嘲的笑声,还是难过的哽咽声。

接著那人哑著声音说:“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又能怎麽办呢……”

林斐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砰然心动,而且还是在对方最难过最狼狈的时候。可是现在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心并不真的就是石头做的,即使对方的深情并不是给自己的,但他还是在这一瞬间心动了。

那晚林斐将周景文送回家的路上,听他断断续续地念著好几个名字,许言,白雪,夏阳,都是同一个人。上一次听他这麽念叨时只是有点儿好奇,可这一次,却忍不住心里发酸。

安顿好周景文後,林斐独自一人撑著伞走回家,夜深雨重,或许漫长的路途能让他调整好这突变的心情。

没过几天,天气就渐渐转暖了。迟来的春天,终於还是来了。

第三十七章

发文时间: 3/23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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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阳早就知道自己和赵萧桐在一起必然会惊动赵家的长辈,只是没想到赵家老爷子这麽快就找上了自己,看来真如传言中那样,赵老爷和赵太太非常疼赵萧桐这个独子。

接到赵老爷的电话时,夏阳正和同事们一起用午餐,手机上显示著一个陌生号码,他接起来礼貌x地问:“你好,请问你是?”

然後从电话里传来一个和赵萧桐很像,却比他多了几分沧桑的声音:“赵兴龙。”

夏阳一愣,这个名字不常听人提起,但他知道这是赵家家主,恒逸所属集团的董事长,赵萧桐父亲,於是立刻就紧张起来。

想也知道,接下来的话不便在外人面前说起,於是他一边说著“伯父您好”,一边和同事示意自己要去外面接个电话,然後快步离开。

那边等了两三秒,才开口说:“你就是夏阳吧,我想见见你。”

赵老爷说话稳重,语气平和,但是偏偏让夏阳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好、好的。”夏阳忙不迭地应著,他从来没有这麽小心翼翼过,“请问时间和地点是?”

“你这周六有空吗?”明明是询问的话,却透著让人不敢异议的威压。

“有的、有的。”

“我周末会过来一趟,到了再通知你。”

“好的。”夏阳应著,又问道,“您是坐飞机过来吗?我和萧桐一起来接您吧。”

夏阳话音刚落,就听见那边传来一声冷哼,想必是心情不佳,惊得夏阳抿紧了嘴,大气也不敢出。糟糕,似乎说错话了。

赵老爷停了两秒,才慢慢地说:“不必。我只想单独见你。”

“知道了。”夏阳这回不敢多言了,恭敬地应著之後就默默地等著。

赵老爷似乎有点儿故意吊著他似的,又是停了几秒,才开口说话:“那就这样。”说罢就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直到这一刻,夏阳紧绷的弦才稍稍松了些许。

有句话怎麽说来著,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他虽然生的不丑,但却是个男儿身,以前从事的职业也不怎麽光彩。他虽然从来没有因此表现过自卑,但心里也清楚,那段过去一旦提起,必然是尴尬和难堪的,因此对於周末和赵老爷的会面,他更是惴惴不安。

夏阳起初和赵萧桐走得那麽近时,他没有想到赵萧桐会如此认真,那时他只以为,赵萧桐的这份情不会太深,他总要为赵家延续子嗣,日後他觅得良缘时,就是两人分手之时。

可是直到交换戒指那一刻,他才清楚地认识到,赵萧桐竟是打定主意想和自己共度一生。如果说夏阳之前是喜欢上了赵萧桐,但心里对他仍有保留,免得日後分手时放不开,可就从那一刻开始,夏阳却是彻底地将自己交付给他了。

既然两人都想一直走下去,这赵家的长辈是不得不面对的。夏阳虽然觉得自己除去过去那段不光彩的职业,并没有配不上赵萧桐的地方,可是他仍然会对见赵家长辈感到紧张和不安,不光是因为自己是个男人,更是因为赵家长辈可能抱不到亲孙子了。

赵萧桐那天和夏阳说要领养一个孩子,这意思就已经很明显了,他决定和夏阳共度一生,那麽就不会和女人结婚生子,所以才想领养一个孩子回来。夏阳清楚他的意思,只是觉得现在还不合适。两人连赵家长辈这关都没过,现在就想领养孩子的话,还为时太早。

虽然赵萧桐想得开,觉得领养孩子也不错,但赵家长辈毕竟是老一辈的人,思想哪可能有赵萧桐那麽前卫,别说赵萧桐不给他们生个亲孙子了,就说他要跟个男人过一辈子,可能都接受不了。

想到这里,夏阳对周末和赵老爷的会面更是感到头疼。

据他所知,赵老爷可是疼儿子疼得紧的,自己勾走了他的亲儿子,还让他不能抱亲孙子,可想而知赵老爷该有多窝火,这回单独见自己必定是来者不善了。夏阳自己的父亲混蛋不顾家,本来他就不太会跟父辈的人相处,这下更是连想想都不寒而栗。

夏阳摇摇头,暂时将这份不安和紧张收起来,整了整神色,才从店外的小巷里走出来,回到了餐厅里自己的座位上。

对著之前觉得味道不错的餐点,他也没了什麽胃口,有一口没一口地吃著,总忍不住去设想周六和赵老爷见面的场景。对方会提出什麽问题?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坐在他旁边的扣r见他接完电话之後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由得担心地问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夏阳摇摇头,强笑道:“没什麽事。”

可这一看就不是没事的样子,扣r咬著筷子思索著,直到牙签拉著他的手将筷子从他嘴里解救下来他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和老大说说吧。”牙签和他耳语道。

“是哦。”扣r这才醒悟。大嫂的事情当然是要老大来c心的,自己瞎想个什麽劲呀!

扣r见身边的夏阳已经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肯定发现不了自己的小动作,於是果断掏出手机来劈里啪啦地给老大赵萧桐发短信。

──老大!大嫂他刚才接了一个电话,回来就神不守舍的,连饭都吃不下了,看样子有事!!!

赵萧桐接到这个短信的时候,正在和副总经理吃工作午餐,一看夏阳有事,立刻三两句打发了他,也顾不上吃了一半的午餐,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吃货组午餐聚会的小店。

直到众人七嘴八舌地叫著老大的时候,夏阳才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站在自己旁边的赵萧桐,惊道:“你怎麽过来了?”

赵萧桐瞄了一眼扣r,不说话。扣r立刻心领神会,立刻往牙签那边挪椅子,给赵萧桐空了个位子出来。

然後赵萧桐就扯过一边空闲的椅子,在夏阳身边坐下了。吃货组的人叫来服务员加碗筷,然後就各吃各的,也不去管老大的闲事。

赵萧桐看了眼夏阳碗里没动过几口的米饭,问:“吃不下?有心事?”

夏阳顿时了悟,瞥了眼赵萧桐旁边埋头吃饭的扣r,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嗯,有点紧张。”

“嗯?怎麽了?”

“刚才接了个电话。”夏阳笑笑,低声说,“是伯父打来的。”

乍一听伯父这两个字,赵萧桐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伯父指的是谁之後,也不由得惊诧道:“他找你干什麽?”

“大概是知道我俩的事了吧,说要和我见个面。”夏阳开玩笑地瞪他一眼,嗔道,“让你低调点儿你偏不听!”

赵萧桐沈默不语,半晌才说:“他早晚都会知道的。早点也好……要怎麽见面?他来本市,还是要你过去?我陪你一起去吧。”

“他说周末要过来一趟,让我周六去见他。”夏阳顿了顿,又说,“单独。”

赵萧桐皱了皱眉,说:“单独?这……还是我陪你去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有什麽不放心的,伯父又不会吃了我。”夏阳好笑地摇摇头,说,“你还是别去了,免得不顺他的心惹他不快。”

赵萧桐含糊地应著,心里倒打了几个转。虽说他知道父亲不会做什麽过分的事,可是让夏阳一个人去他总是没法安心,思量再三,已经做出了决定。

“我爸虽然个x严肃,倒不是那麽不好说话的人。”赵萧桐安慰道,“再说了,天塌了还有我陪你顶著呢。现在好好吃饭吧,别太担心这事了。”

说罢,赵萧桐就夹了一筷子芹菜牛r放到夏阳碗里,示意他多吃点。

夏阳失笑,应著:“好。”

是啊,只要赵萧桐意志坚定,那就没什麽好担心的了。赵家长辈的压力再大,两个人一起顶著,总能熬过去。

第三十八章

发文时间: 3/23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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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临近周六,夏阳就越紧张。

因为考虑到明天见家长是件大事,两人今晚都选择了盖薄被纯聊天。赵萧桐抱著夏阳,说了许多笑话和趣闻来逗他开心,可就是没有听见怀中人的笑声,甚至连回应都很少。

赵萧桐无奈了,将人翻过来面对著自己,捧著他的脸说:“阳啊,你肿麽啦?”

夏阳咬咬唇说:“怎麽办,我还是好紧张。”顿了顿,又补充道,“紧张得心里发痒。”

“那你挠我吧,挠一会儿可能会好点。”赵萧桐说著,翻个身,将自己的背面向他。

夏阳将信将疑地伸出手给他抓背,这力道不轻不重的,挠得赵萧桐舒服得都想睡了,好一会儿他才问:“好点没?”

“似乎好点了。”夏阳说著,停了手,感觉了一下,立刻哭丧著说,“好像更痒了。”

赵萧桐立马翻身将人抱在怀里,好一阵揉,说:“要不做吧,做了就不痒了。”

夏阳立刻拒绝道:“不行不行!那样我见了伯父会更加有负罪感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要我眼睁睁地看著你失眠吗?”赵萧桐说罢,赌气似的咬上夏阳的唇,伸出舌头将对方的口腔搅得天翻地覆。

两人深吻了好一会儿才堪堪分开,夏阳喘著气看向对面同样喘著气的赵萧桐,说:“好像呼……好点儿了。”

“嗯?”赵萧桐疑惑地应了声。

夏阳立刻捧著他的脸,说:“吻我!”

面对如此主动的夏阳,赵萧桐当然是二话不说地就满足他的要求,压著人狠狠地吻下去。

“还要!”

“继续……”

“嗯嗯……”

两人就这麽在床上激烈地拥吻不断,差点就擦枪走火了,还好两人在紧要关头及时刹住车,不然第二天夏阳必定得带著满腔的负罪感去见赵老爷了。

据说热吻数分锺可以消耗掉大量的卡路里,而且还能产生不少的吃巧克力般的幸福感,两人这样一折腾,还真是累了,满足了,於是就保持著拥抱的姿势睡了过去。

第二天夏阳是从梦中猛然惊醒的,大概是太过於重视这次会面了,连带著身体都记得清清楚楚,深怕耽误了惹赵老爷不快,所以早早地就清醒了。

虽然两人睡著後就松开了拥抱的手,但却仍然挨得极近,夏阳一睁眼就看见了赵萧桐闭目沈睡的俊脸,一股暖意就从心底涌出,不由得伸手m了m对方的脸颊。

“唔……”

赵萧桐轻哼一声,然後悠然转醒,睁开眼盯著夏阳看了几秒,终於完全清醒了,立刻露出笑脸来,吻了吻夏阳的嘴角,说:“早安。”

“早安。”

“怎麽醒的这麽早?不多睡一会儿?”赵萧桐看著起身穿衣的夏阳问道。

夏阳摇摇头,说:“睡不著了。你现在起来麽?我去下面。”

“我再躺几分锺。对了,帮我加个太阳蛋。”

因为自己在吃货组里的代号就是太阳蛋,夏阳明白赵萧桐这是在调戏自己,於是笑著打了下他的屁股,骂道:“去你的!”说罢,转身走出了卧室。

赵萧桐磨蹭了好一会儿才从床上起来,洗漱整理完毕後,夏阳正端著面从厨房里出来,他连忙过去接受,而夏阳递给他的那碗面上果然盖著一只太阳蛋。

拿起筷子戳了一下蛋黄,立刻流出鲜嫩的蛋黄y来,赵萧桐咬了一口,口感极佳,当真是鲜嫩多汁。

两人吃过早饭,夏阳去厨房里洗碗,而赵萧桐回卧室床铺。他刚铺好,就听见夏阳放在床头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有短信进来了。

赵萧桐本来想将手机拿给夏阳,不过刚拿到手机就看见上面显示著赵伯父三个字,看来夏阳已经将自己父亲的号码给备注好了,於是他心思一转,也没喊夏阳,先将短信看了。

短信里的内容是让夏阳下午三点去城西一家咖啡厅,赵萧桐将店名记下,张开口正想叫夏阳,突然又想起什麽,立刻闭上了嘴,用夏阳的手机拨自己的号码,然後他看著上面那五个字,期待的神情立刻变成了惊讶。

二货找打少。

有人这麽给自己爱人备注名称的嘛?说起来我就给夏阳留下了这麽个印象?

赵萧桐觉得挺委屈的,拿著手机就去找夏阳问罪去了。

夏阳刚好洗完碗在洗手,就看见赵萧桐拿著自己手机走了过来,还没开口,就听见他说:“夏阳!你太过分了!”

“什麽什麽?出什麽事了?”夏阳大惊,立刻擦干了手,就想去拿手机来一看究竟。

赵萧桐没让他拿,而是直接将手机放到夏阳眼前,那五个字清清楚楚显示在屏幕上,伴随著赵萧桐兜里的手机不停震动响铃的背景音。

夏阳哭笑不得,连忙说:“我改,我马上就改。”然後他接过手机,挂断了拨号,翻出赵萧桐的名片,迅速地就将备注改成了赵萧桐的名字。

赵萧桐一看,还是不高兴,哼了一声,翻出他自己的手机,找出夏阳的名片,递给他看。

夏阳看著上面唯一的一个字,瞬间就如被电击,打了个颤栗,脱口说:“太r麻了吧?”

“这样你就排第一位了啊。”赵萧桐很自然地回道,强硬地要求道,“你也改成这样!”

夏阳不想违逆他的意思,虽然觉得有些难为情,还是当著他的面,将赵萧桐三个字删掉,改成了同样的单字──爱。

这下赵萧桐终於满意了,才想起来说正事。

“我刚看你手机收到了短信,本想直接拿给你的,不过看是我爸发来的,就直接看了。”赵萧桐说道这里,突然想起什麽,问了句,“你不介意吧?”

夏阳知道赵萧桐也是关心自己,於是便笑著摇摇头,然後追问:“伯父怎麽说?”

然後赵萧桐将时间和地点告诉了夏阳,末了又添了句:“到时候我送你去。“

“唉,可是伯父说了……”

“是啊,是你单独去见他。”赵萧桐打断他,说,“可他没说不让我接送吧?也没说不让我在附近等你吧?”

这耍赖的话还真没办法反驳。夏阳看著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下午出门前,夏阳特意将自己拾掇得干净又清爽,头发打理得整齐,衣服选得也是中规中矩的,能恰到好处地衬著他出色的外表,却一点儿也不张扬。

三点差十五分时,赵萧桐将夏阳送到了咖啡厅附近。在夏阳临下车之前,赵萧桐凑过去吻了吻他,又握了一会儿他的手,算是给他鼓劲,然後才笑著说待会儿见,放他下了车。

看著夏阳走进了店内,赵萧桐才将车掉头开到了咖啡厅对面的街旁停著,半开著车窗,给自己点了一g烟。他烟瘾并不大,不过心情烦躁时和思考事情时会想抽上一g。

他扫了一眼咖啡厅,没有在靠窗的一面看见自己父亲或夏阳,想来也是,这两人的见面总不会气氛良好,哪里又能让外人看见。只不过这样一来,他也因为看不见两人的状况而对这次见面更加没底了。

然後他接到了夏阳的短信。

爱:已经找位子坐下来,伯父好像还没到。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赵萧桐失笑。

这几天一直紧张不安的人是谁啊?出门前为了挑选合适的衣服发愁许久犹豫许久的人又是谁啊?你才是要调整好心态的人吧?

然後他回复夏阳:嗯,你也放松点,我就在外面等著你。

收起了手机,赵萧桐看著对面咖啡厅的招牌,默默地想著:要是能顺顺利利的就好了。

不过现实哪可能真就这麽顺心如意呢?

第三十九章

发文时间: 3/25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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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爷出现的时候,正好是下午三点整,那会儿夏阳正无聊地摆弄著咖啡勺,看见赵老爷来了,立刻站起身来,略显拘谨地笑著招呼道:“伯父您来啦,请坐、请坐!”

就算之前再调整心态,这会儿夏阳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特别是当赵老爷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冰冷的目光投s在他身上时,一股不怒而威的压力简直压得夏阳呼吸困难。

赵老爷不发一语地在夏阳对面的小沙发上坐了下来,夏阳连忙叫来侍者,好让赵老爷点单。侍者走到两人桌旁,将牛皮封面的菜单放到桌子上,就静候在一旁。

赵老爷连一眼都没有看菜单,直接吩咐道:“来杯翡翠。”然後他的余光瞄到了夏阳面前那杯普通的拿铁,以及旁边掀开了盖的方糖罐,於是又加了句,“两杯。”

侍者在点单纸上记上了赵老爷点的品种和数量,就拿著菜单离开了。侍者这一走,气氛瞬间就冷了下来,夏阳也不敢贸然开口,况且对著那样一张严肃的脸,他也没法继续挤出笑容来,只好端起咖啡装作要喝。

“已经冷了。”

赵老爷突然出声,吓了夏阳一跳,他端著咖啡杯的手放了下来,不解地问:“什麽?”

“你的咖啡已经冷了。”赵老爷面无表情地说。

夏阳讪讪地将咖啡杯放在桌上。

“拿铁,加了几块糖?”

“两块。”

赵老爷挑眉,嘴角一牵,露出的微笑却没有暖意,他说:“嗜甜吗?那你倒应该尝点苦。翡翠不错,待会儿好好品味品味。”

夏阳点头应著,心里却在揣测:赵老爷这话有几分可能是在一语双关警告自己?

之後两人仍是默默无言,相对而坐。赵老爷没什麽表情地审视著他,夏阳顶著这锐利的目光,也不敢正面对上,只能悄悄地观察著他。

赵老爷的年纪已经有五十出头了,但看得出来他平时肯定勤於锻炼和养生,身材保持得还不错,头发不知道有没有染色,但现在是全黑的。和一般五十岁的人比起来,赵老爷看起来年轻许多,说他才四十也不会有人怀疑。

面对这样一个在商场上打拼了这麽多年,看起来只有犀利和压迫而没有一点慈祥感的另一半的家长,谁能不紧张?於是气氛就这麽继续冷著,直到侍者将两杯翡翠咖啡端上了桌。

赵老爷端起咖啡来,先是细细嗅著品位著咖啡的香味,然後才喝了一小口,此间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夏阳身上,仍是在审视他的一举一动。

而夏阳因为赵老爷刚才那番话,也没敢加糖,端著咖啡小心地抿了一口,入口便是一股清苦,咽下去之後才能感觉到淡淡的香甜余味。

夏阳算不上嗜甜,虽然喜欢咖啡的香味,但对它的苦涩没辙,所以偏好於加n的咖啡,而且额外还要多加方糖。要说的话,大概是苦日子过久了,不想在吃喝上也继续回味。

但是由於以前职业的关系,有时候和需要装小资装高雅,所以夏阳也学过如何品位咖啡。并且在客人面前,夏阳可以做到喝再苦的咖啡也不会皱一点眉头,让客人觉得他不懂行。

所以赵老爷看著夏阳安静淡然地品著手里的咖啡,也挑不出他的错处。大概是觉得观察得够了,赵老爷放下手里的咖啡杯,准备开口说正题了。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麽要来见你吧?”

夏阳一听,心里立刻反应过来:这就来了。跟著放下咖啡杯,面向著赵老爷,点了点头。

赵老爷嗯了一声,又说:“你看起来不笨。那我就直说了,来之前我已经调查过你了。你之前的职业并不光彩啊。”

夏阳也知道像赵老爷这样的人,既然准备见自己,那麽一定是调查过了。自己以前做过牛郎的事很容易就能被查出来,只是他不知道赵老爷对自己的事调查了多少,到底深入到了哪个地步。

於是夏阳斟酌著开口道:“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想必您也知道,现在我在做广告设计,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

“在赵家旗下的公司接受萧桐的庇护麽?”赵老爷不咸不淡地问了句。

“并不是──”夏阳下意识地就想反驳,不过话刚出口,想起对面的人应该更谨慎地对待,於是想了想才说,“也许这也算是一种庇护,但其实他更多地是给了我圆梦的机会。他一直在鼓励我,支持我,我也因此更努力,不想辜负他的期待。”

赵老爷倒是点了点头,说:“说得倒不错。只是──”然後他话锋一转,目光更加尖锐起来,接著道,“我得到的资料显示,你是个很爱钱的人,离开夜店也是因为萧桐愿意出钱养你,还送了你一套房子。现在你倒来说这些漂亮话了?”

夏阳握了握拳头,若说之前他一直在紧张,可真正当赵老爷发难时,他倒冷静了下来,也许骨子里的倔强在此刻被激发了出来,他抬头直视著赵老爷,一字一句地说:“这不是漂亮话!”

那时候他们并没有相爱,一切不过出於交易,但现在已经不同了,两人承诺要相互走下去,彼此都交付了真心,并在为此不断努力和奋斗,怎麽能说是漂亮话?

“哦?”赵老爷玩味地应了声,有些讽刺地说,“你别跟我说你现在是爱他的人而不是爱他的钱这种无聊的话。”

夏阳急切而坚定地说,“我爱他!”

说起来倒真好笑,他们两人肌肤相亲这麽多次,连戒指和誓言都交换了,可偏偏还没有跟对方说过一句我爱你,而此刻夏阳却在赵老爷面前说出了心声。

“是吗?”赵老爷冷哼一声,说,“如果萧桐他不是万贯家财的继承人,只是个没钱没势的穷小子,你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夏阳却笑了,说:“大概不会吧。”

“你──”

赵老爷没想到夏阳会这麽直接地说出这种话来,又惊又气,觉得自己儿子连带著自己都被人蔑视了:难道说自己培养出来的赵萧桐除了有钱以外就一无是处了吗?

“如果他一开始就没钱没势,大概也就不会去夜店,我们两个也许就不会相遇了吧。”

夏阳回想著两人相遇相处相爱的画面,抚m著手上的戒指。而且,没有了这样的家庭环境,他也不会是那个让自己动心的任x霸道却又温柔的赵萧桐了吧。

“有权有势是属於赵萧桐的一部分,我爱他,当然是爱他的全部,所以我也会爱他的有钱多金。但如果他以後不幸落魄了,我也照样爱他的贫困潦倒。”夏阳平静地说,“我不怕过苦日子,我只是怕一个人过日子。”

赵老爷静静地看著他,半晌才说:“那麽,他呢?”

“嗯?”

“你怎麽知道他不是一时新鲜贪玩?”

“伯父您说笑了,萧桐他的个x您还不清楚吗?”夏阳将左手摆在桌子上,那枚铂金戒指映著咖啡店里点点灯光,他微笑著说,“他很优秀,容易招蜂引蝶,可他却是个认真专情的人。”

夏阳和赵萧桐认识六年,在夜店那会儿,赵萧桐不是没有交过女朋友,前後一共有过三个,听赵萧桐事後说起,个个都是好姑娘,可惜交往到後面都甩了他。

可他每次一旦和对方确定了正式交往的关系,就不会再来夜店,也不会去其他声色场所,直到分手後才会再次出现在夏阳面前,一边买醉一边跟他诉苦。

那时夏阳就知道,这家夥对恋爱关系认真得不像是个富二代。

“他说过,以後无论是幸福和困苦都要和我一起面对,我相信他。”

最後,夏阳如此说道。

听到夏阳坚定的宣言,赵老爷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戒指,说:“我也不绕圈子了,说吧,多少钱你才愿意离开他?”

第四十章

发文时间: 3/25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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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阳的脸色因为赵老爷的话而变得不太好看,他克制著自己才没有露出太过於气愤和屈辱的情绪,然後反问道:“我倒想问问,多少钱才能让我买下您儿子?请您尊重我,也请您尊重您自己的儿子!”

赵老爷叹口气,紧绷的神色终於松动了一些,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样说吧,就算你们都是真心的,可你有没有想过,萧桐他是我们赵家的独子,总是要为赵家延续子嗣的。你们要是在一起,岂不是绝了赵家的後?”

夏阳抿著嘴,没有说话。

如果说赵老爷刁难他,说他以前的职业不堪,说他爱的是钱,他都能扛下来,再为自己和赵萧桐分辩。但是说起赵家血脉延续的问题,他只有愧疚的份。

这件事上,是他和赵萧桐对不起赵家的长辈,不能让他们享受爷孙间的天伦之乐。所以他也没有办法将“赵萧桐已经不打算结婚生子,只想日後领养一个孩子”这件事说出口来。

“你们这件事传出去总是不好听的,他母亲身体也不好,要是知道这件事了还指不定会怎样。真要闹到最後不可开交时,他再抛下你回来结婚生子,你还能剩下些什麽?”赵老爷说,“为了你们俩好,还是拿著钱离开吧,这样至少你还能过好几年舒坦日子。”

夏阳咬了咬牙,才说:“我也知道按著您安排的路走下去他会一生顺遂,可是我不能单方面地认为这对他好就擅自离开。他说了要和我共同面对一切,所以我也不会轻易放弃。至於子嗣的事,我只有对您和老夫人说声对不起了。”

“你……”

“是做晚辈的任x自私,真的对不起!”

赵老爷摇摇头,说:“你倒是想得好。我和老伴不会就这麽放弃孙子的事的,更何况还有社会舆论的压力……如果日後他顶不住压力,打算结婚生子,你要怎麽办?做他的地下情人?”

“他不会。”

“凡事无绝对。”赵老爷说,“现实可不是有了爱就能战胜一切的童话。”

夏阳深吸一口气,光是想象著那样的场景都让他觉得难受,想了许久,他才说:“和他好好谈谈吧。如果真是他做出的选择,那我……我也不纠缠,好聚好散吧。”

赵老爷眯起了眼:“你做得到?”

“他如果不想走,我也用不著纠缠。他要是想离开,我再纠缠也留不下。”夏阳说罢,却又坚定地补上了一句,“可我相信他不会。”

赵老爷笑了,说道:“那就让我看看吧。”

然後赵老爷招来侍者,也没让夏阳出钱,自己结了帐,起身便离开了咖啡厅。

夏阳端起已经冷了的翡翠咖啡,喝了一口,已经不再散发香气的咖啡喝起来更加苦了。他无奈地笑了笑,放下咖啡杯,起身准备离开,可是才站起来,就觉得脚下发软,又直直地摔回了座椅上。

“怎麽……”

夏阳惊讶地脱口道,想伸手去m自己的脚,却发现手也渐渐无力起来,同时脑袋也开始犯晕。他在惊慌中喊著服务员,引得其他客人频频回头,然後刚才给他们点单的侍者跑了过来。

“客人你怎麽了?”

“头晕,你、你们能不能帮……”

夏阳话还没说完,侍者立刻说:“客人不舒服吗?去我们的员工休息室休息一会儿吧。”说罢,不由分说地扶起夏阳,就将他往店内深处带。

察觉到侍者不怀好意,夏阳想呼救,可才张口,就被侍者捂住了嘴。在这种危急情况下,夏阳立刻想到要联络赵萧桐,可手才伸进兜里,他实在是撑不住席卷而来的困意,眼前渐渐黑了下去。

等夏阳再度清醒的时候,是在一辆面包车的後座上,手脚都被人用绳子捆住,却没有塞上他的嘴,也没有蒙上他的眼。他清楚地看见自己身边坐著一位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x,前面驾驶座上除了司机,旁边还坐著一位青年──正是咖啡店的那位侍者。

这很明是有人绑架自己。会是谁呢?没有蒙住自己的眼睛,绑架的人也没有蒙面,很明显是不怕他看见。要这是一般的勒索绑架,肯定是打定主意要撕票了。

夏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仔细想著咖啡店里发生的事。

看来这些人是预谋好了的,在自己喝的咖啡里做了手脚。可如果是冲著赵家的钱去的,既然都能调查到自己这里来,怎麽可能不知道对面坐著的是赵家老爷?那才是真正的赵家钱财的掌控者啊。而且只有自己喝了咖啡才有事,莫非……

想到了这一层,夏阳心里稍稍安定了下来,他故意咳嗽了一声,提醒身边的人自己已经醒了,然後开口问:“你们是谁?”

中年男人看了他一眼,并不答话,而是拿出手机来拨了一个号码。

“是,他醒了……嗯,好的。”

中年男人说了几句,就将手机放到夏阳耳边,示意他接听。夏阳沈默不语,几秒锺後听见听筒里传来赵老爷的声音。

“呵,怎麽不说话了?”

夏阳听见这个声音心里就有谱了,赵老爷再怎麽样也是个正经商人,也许折腾他一番是少不了的了,但不至於做出亡命徒才会干的事才对。

於是夏阳平静地回道:“伯父,您这麽做是犯法的。”

“我知道。”赵老爷冷静地说,“你可以去告我,将事情闹大,让我吃官司,只要你想。”

夏阳苦笑一下,道:“我怎麽会……”

赵老爷说到底也是爱子心切,但也不至於会做得太过分,毕竟他也不会想和自己儿子闹得太僵。自己要是去告他,将事情闹大,岂不是让赵萧桐为难?

说起赵萧桐──

“伯父,萧桐知道我是去见您的,要回我迟迟没有回去,他会怀疑的。”夏阳平静地叙述著这个事实,“您这个时机选得不太好。”

别说晚回去了,赵萧桐就在店外等著自己,要是他看见自己父亲离开了,而自己却迟迟没有出现,甚至连手机也打不通,很容易就会想到自己出事了。

赵老爷冷哼一声,说,“我们父子的事你就别管了。我给你时间好好想想,到底是拿著钱走人,还是留下来继续受苦。”

“您是知道我的选择的……”

夏阳话还没有说完,赵老爷就挂了电话,显然是不想和他多说。夏阳无奈地笑了笑,跟身旁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说:“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中年男人继续保持沈默,并不理会他,只是取过一旁的矿泉水瓶,拧开了瓶盖,凑到他嘴边,这才开口道:“喝口水,路还远著。”

夏阳不想委屈自己,乖乖地喝了几口,然後靠著椅背休息。

车上的三个人互相都不交谈,只有车载播放器里放著久远的歌曲。唱歌的女子声音柔美婉转,虽然人已故,但她和她的歌声早已深入人心,难以忘怀。

夏阳听著听著,情不自禁地跟著轻声哼唱了起来,车上的人仿佛当他不存在似的,也没有人来阻止他。

“……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

(《在水一方》──邓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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