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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他们兄弟在麦克莱伦堡训练营度先是进行了九周的基础训练，继而又被归入第一装甲师进行特殊训练。那些体能训练、军事训练以及突如其来的夜训最终成为打磨双胞胎神经的粗厚砂纸，在经过多层次的严格评估筛查之后他们被送往意大利战场。

收拾床脚箱的时候，那个眉眼粗犷的男人从兄弟俩身边路过，仗着高大的身材用手臂紧紧勒住他兄弟的脖子，松开的时候他顺手拿走了托盒里有锯齿状边缘的方形照片——他兄弟用特制染料涂色的个人照片。

因为方才呼吸受阻的双胞胎之一，一张脸呈现出不自然的红色，低骂了一句，然后恶狠狠的说：“威尔夫自从被提拔至士官岗位后就洋洋得意得像是衔着骨头四处撒尿的狗。”

他则微微笑了一下，心里暗自认为祖父当初“偏隘”的想法其实不无道理。

那些即将流入驻扎欧洲军团的“新鲜血液”们大多都是单身汉，但其中很多都说自己战争一结束就回乡结婚的打算。而那个“优秀士兵”威尔夫则在前年娶了一个皮鞋厂商人的遗孀，但威尔夫的私人物品里面一张那个中年女人的照片都没有。

他的双胞胎兄弟掀开床脚柜，查看自己私藏在格舱中的香烟和糖果，继而又将床脚柜猛地合上。

“威尔夫拿走了你的照片，那张你自己涂过色的黑白照。”他出声提醒。

他那个被威尔夫认定成多了一块肉的兄弟面露忿忿神色，说：“他准是打算拿我的照片擦他的脏屁股。”

那个时候，艾伦和加尔对威尔夫都没什幺好印象，那厌恶就像被嘬伤躯干的绵羊对着盘旋在半空的猎鹰泌出来的口水那幺多。

但是后来，在一次装甲步兵的突袭德军的小型战役插曲中，威尔夫救了他们兄弟俩。

那是一个滩头处的狭小村落，为了避免声势，由七八名装甲步兵率先入内侦查。几经周折，几位士兵在威尔夫带领下试图击溃没有发现他们的敌人，子弹在半空中呼啸着穿过敌人的胸骨与颅骨，耳边偶尔会听见肉体扑地的钝响。

为了躲避突然而至的攻击，十几名敌兵躲进附近的简易教堂。威尔夫低声下令在教堂的开口处燃烧木材和干掉的葡萄藤，试图用浓烟和烈焰逼出顽固的敌人。

双胞胎则紧张兮兮的把守在其中一个低矮的出口处，呼吸急促，满头大汗。过了二十多分钟分钟，密布的浓烟盈满了教堂，那些无措的德军再也不能像那些石膏像那样坐以待毙，教堂内部骚动起来。教堂之外的他们不敢贸然而动，而内部的敌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他试图在飘出的浓烟中挣大眼的时候，他们把守的木门发出断裂的噼啪声。以圣像作为“攻城柱”的敌人破开他们的把守，被撞翻到一旁的双胞胎还来不及爬起举枪，就被尾随圣像鱼贯而出的几名敌人包围住，他的兄弟在撑着手臂向后退的时刻被刺枪划伤。

而他对面的那个满面脏污的德国士兵正急急的往已经空掉的弹仓里填东西，然后用KAR 98K黑洞洞的枪管瞄准自己。

接下来“砰”的几声，他合上眼，伴着恐惧打算咽下带着烟呛味的唾液。温热的血流顺着面颊流下了，被子弹轰开脑袋的感觉似乎也没那幺疼。他抬起手捉住和“狗牌”挂在同一条细珠链上的悼文金属管，嘴里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