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两个丸子,看着两个指头宽的红薯丸子从黑乎乎油亮亮的锅边轻快地滚下锅,然后在热油里被油冒出来的细小泡泡包围,听到发出轻微的“滋滋滋”的声音,他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不过,阿拾也只喜欢玩炸丸子而已,毕竟炸酥肉那个是用糊糊裹着的,必须要用筷子夹着“G”到锅里面的,一点儿也没有滚团子好玩。
于是,等霍安陵炸酥肉的时候,阿拾就用一根筷子将红薯丸子一个个地串起来,穿了六个,正好像是一串糖葫芦。然后阿拾就拿着一串丸子,嘴里咬着刚刚出锅还有些烫的咸香酥肉,屁颠儿屁颠地跑到院子里去逗三毛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纪夫子脸上很开心的模样。在见到用大碗装着的饺子酥肉的时候,很是嫌弃地看了一眼那几乎成了一坨一坨的饺子:“……这谁干的?”
阿拾虽然有点儿不好意思,但是他听到这话却鼓起眼睛:“阿陵说我包的可好看了!”说完,就拿了一个包子不像包子,饺子不像饺子的炸饺子在嘴里咬得喷香――虽然包的不好看,但是还是很好吃的嘛!
阿拾完全忘记了馅儿其实是霍安陵一手操办的。
“也只有他才会认为你包的好看。”纪夫子虽然这么说着,但心里还有些吃惊的――毕竟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阿拾现在居然还进厨房……看到现在这种情况,纪夫子越来越觉得说不定阿拾真的这样下去的话,就可以和霍安陵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
不过,说不定自己和霍安陵还是这个世界上唯二吃到阿拾做的食物的人――想到这里,纪夫子突然觉得有些得瑟。
晚餐是火锅,纪夫子看着霍安陵烫卷了鱼肉,然后小心的去了刺,沾上酱料喂到阿拾嘴里。而阿拾也很“上道”,将自己不太喜欢吃的大肥肉和蔬菜放到霍安陵碗里……
形单影只的纪夫子恶狠狠地咬着玉兰片,各种腹诽――在单身汉面前秀恩爱什么的统统该拖出去人道毁灭!
想到自己曾经也是这么对待那个人的,纪夫子因为春节而带起来的一些喜悦就消失了――自己也离开了这么多年了,那个人,怕是早就忘了自己吧……
又或许,早就有另一个人照顾他了……
对于皇室成员,过年是不会有自由的。
尤其是在大年三十,所有的皇子后妃都要随着皇帝在大殿中与百官同宴,以示皇帝的恩泽。
按时间来说,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年宴,但对现在的太子来说,却仿佛已经相隔了好多年――久到换好礼服静默了许久,才看向一旁的小桂子:“太子妃准备好了吗?”
小桂子还没有回答,就听到了门外传进来的太子妃已经准备好了在花厅等待的传话。
将代表身份的玉佩挂上,太子赵霁缓步走出。
花厅中,一名穿着一袭正装,长相明艳的女子正笑意盈盈地同身边的丫鬟说着什么,脸上有一个小小的梨涡。见到赵霁走出,女子连忙站起来,低身施礼:“明柔参见殿下。”
“明柔。”赵霁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带着她坐上宫中特地派来的轿子。
等到放下轿帘,赵霁才放开对方的手,脸上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模样。
见到赵霁的样子,太子妃掩唇一笑:“今儿个可是好日子,您这样不担心被陛下发现什么吗?”
“无妨。”毕竟他本来就是颗弃子,然后某一天突然被发现这颗弃子居然还没有死掉,那么就算是再没有利用价值,那个男人也不会将自己放置在一旁不理的。
与其说到时候遮遮掩掩的麻烦,倒不如按照自己的意愿活下去。曾经的赵霁被那个男人虚假的宠爱给养成“憨直冲动”的性子,后来又有什么事都不重要,活下去才是唯一目的的经历,倒养成了他“直白的坏习惯”。
要知道,刚醒过来那段时间的遮遮掩掩比他战斗了好几天还要疲累。
“是么……那么,明柔就放心了。毕竟,明柔永远都是您的人嘛。”太子妃垂眼,嘴角弯起一个甜美的弧度。
☆、温馨
对于现在的阿拾来说,守岁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
他的头一点一点的,最后实在撑不住了,靠在霍安陵的肩膀上睡着了。
霍安陵见阿拾睡着了,也不去吵醒他,只是拿起放在一旁的棉衣,然后给他盖上――阿拾怎么说也要午夜之后才上床睡觉,所以现在霍安陵只能将保证阿拾现在睡着了不着凉。
有时候小孩子对于“守岁”这种事情总是有着超乎寻常的坚持的。
趁着这个时候,他也好做做关于新的一年的规划。纪夫子说,从现在的局势来看,大概很快景国就要开始征兵――到时候,自己该怎么做呢?
缓缓地喝下最后一口酒,太子转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太子妃:“你还好吧?”
太子妃笑了笑,然后轻声道:“多谢殿下关心,请您放心,我不会给您丢脸的,而且夜晚对于我来说才是最安逸的环境。”说完,她还颇为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见到对方还有心情这么做,太子沉默地转头,然后继续面无表情地欣赏大殿中央的舞蹈――虽然他是太子,但是自从一年前他身染重病之后,就渐渐地让别人知道失了势。所以即使在今天这种场合,放在他的身上的目光也不会太多。
毕竟,自己的那些弟弟这个时候可是想方设法抓紧那个帝王的注意力的,又有谁去关注自己这个迟早要被废去的太子呢?
想想自己以前仗着父皇对自己的毫无顾忌的宠溺而做的那些事情,太子抿直的嘴唇弯起一个细不可查的弧度――真是太特么的愚蠢了。
见太子转头去欣赏舞姬的舞蹈,太子妃也笑笑准备将注意力放回去,却突然感觉到了两道锐利的视线定在自己的身上,让她下意识的往太子身边靠了靠。
“怎么了?”感受到人体的温度,太子目不斜视地轻声问道。
“……”更加让自己难受的压迫感让太子妃藏在宽大袖子中的纤细手指紧紧捏成拳头,“没什么。”
一边说着,太子妃一边不着痕迹地坐直,远离太子的身边。
等到她和太子之间的距离似乎可以再坐下一个人的时候,在她身上的压迫感才像是叶尖的水滴落到炽热的火上一样,突然消失了。
太子妃脸上依然挂着温婉端庄的笑容,眼角的余光却在不远处的皇帝和皇子他们那里坐着的位置飞快地掠了一下――刚才,到底会是谁?
而且……为什么会是两道呢?
等快要到午夜,霍安陵还没有想出一个好的未来规划来,但是看着时间,连忙将阿拾推醒了。虽然他很想让阿拾就这么睡了,可是没有洗漱,睡着也不舒服。
迷迷糊糊的阿拾还有些起床气,脑袋埋在霍安陵的怀里死活也不起来。霍安陵低头在阿拾的唇上亲了亲,然后很是亲昵地捏了捏阿拾的脸颊:“起来洗洗再睡,嗯?”
迷迷瞪瞪的阿拾就像是小娃娃一样,任由霍安陵给他刷牙。霍安陵以为阿拾洗干净了就会直接睡下去,却没想到洗了脸之后,刚才还好像困得不行的阿拾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很是精神。
“不许吃了,刚刚才刷了牙,而且马上就要睡觉了。”霍安陵打掉了阿拾想要去拿卤豆干的爪子。
阿拾有些不太情愿地嘟了嘟嘴:“可是我不想睡了。”
算到现在,阿拾差不多睡了三四个小时,他现在是精神奕奕。
霍安陵倒了一大盆水,将阿拾的脚洗了之后就让他将脚放在盆子里烫着,然后自己也脱了袜子,坐在床沿边将脚放了进去――冬天的时候,总是要将一双脚烫的红彤彤,睡在床上的时候才会暖暖和和的:“那等会洗了脚我给你讲故事。”
不过大概是因为阿拾的皮肤要比霍安陵的薄多了,所以这个时候的水温对他来说还有些烫,所以有些受不了似的想要将脚抽出来,可是只要他将脚抽出来了,怕是要等到水都冷透了才愿意放回去的。
霍安陵在这一个多月来早就习惯了阿拾每天晚上泡脚的时候要来这么一出,于是麦色的大脚“噗”的一下子压住了阿拾的双脚:“好好泡,不然等会儿又会冷的。”
阿拾的体质似乎是偏寒,每天晚上都要整个儿地圈在霍安陵怀里,然后将冰凉凉的脚丫子放在霍安陵的双腿中间夹着,才能安安稳稳的睡着。
“唔,不要,很烫啊!”阿拾奋力(?)挣扎,然后趁着霍安陵一时不察,带着一串水花和湿漉漉的脚,像只小土拔鼠一样滚到床上了。
“阿拾你脚上还有水呢!”霍安陵只得匆匆忙忙擦了脚,然后也翻身上床,将某个已经开始在床上打滚的小动物一把抓住。
“啊哈哈哈哈,好痒好痒好痒啊哈哈哈哈……”阿拾被霍安陵抓住了脚,脚板心的痒痒肉在霍安陵的调?戏下让他整个人都抖个不停,“我错了,我错了阿陵!”
阿拾的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霍安陵看着从床边到被子上的那一串带出来的水印子,有些哭笑不得――床上湿漉漉的,估计还得等一段时间才能睡吧?
阿拾此时也缓过气儿来了,看到自己的脚丫子在床上留下来的水,有些不好意思地靠近霍安陵:“阿陵,我错了……”
不得不说,被霍安陵样子,阿拾别的没什么进步,对着霍安陵撒娇卖萌倒是“功力大增”。
“道歉有用的话要捕快干嘛?”霍安陵虽然这么说,但语气却柔和了不少。不过看着阿拾那一张无辜的脸,霍安陵还是地带着点儿惩戒意味儿地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唔,手感不错,再捏捏。
“阿陵……”见霍安陵的语气松动,阿拾也忙不迭撒娇,在霍安陵的怀里蹭了两蹭,“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要不是水太烫了,我也不会这么做的么……好么好么,不要生气啦……”
阿拾虽然语气软软糯糯的,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得意万分的――他知道阿陵是绝对不会生自己的气的!
因为阿拾将头埋在霍安陵的脖颈处,霍安陵自然看不到这个小坏蛋的表情,不过阿拾那带着点儿小奶音的撒娇声音却让霍安陵那为数不多的怒火在顷刻之间转变为了另一种熊熊火焰。
送上门的美食,而且还本来就是自己的美食,又哪里有不吃的道理呢?
而且,自己本来就对这个小坏蛋发不了火――这不是早就明白的么?
霍安陵又气又笑,抬着阿拾的下巴,对着阿拾还来不及收回来的,噙着得意洋洋的笑的嘴唇狠狠地吻了上去。
猝不及防的阿拾有些呆怔怔的,但是因为被霍安陵吻过太多次,所以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不过这个时候霍安陵的舌头已经伸了进来。
虽然和霍安陵的亲吻十分的美妙,不仅让人感觉甜滋滋轻飘飘仿佛要飞上天似的,而且让阿拾有种被重视的暖融融的感觉,但实际上阿拾对霍安陵的深吻还是很害怕的――因为霍安陵的深吻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阿拾每次都觉得霍安陵不是在亲吻自己,而且在抢夺自己的呼吸。
可是偏偏,每每在深吻结束后那种迫不及待地呼吸空气来填充胸口空白的窒息感却让阿拾上瘾。
“嗯……唔……”阿拾再一次被深吻住的时候,只能在霍安陵的身下轻轻蠕动着,鼻间哼出柔媚的呻?吟。
霍安陵退出自己的“领地”,借着一灯烛火看着阿拾迷迷蒙蒙的双眼,带着有点儿恶劣的笑意往那双此时蒙上了水雾的双眼吻了上去。
两人一边亲吻着,一边迫不及待地将对方的衣物脱去,很快,没有了衣物的阻挡,肌肤亲密接触的两人很容易地就感受到了彼此双腿之间的热情。
不需要多说什么,霍安陵抬头将床头灯笼里的烛火一口气吹灭,在黑暗中,顺着阿拾热情的邀请,缓缓地压了上去。
☆、温情
大概是因为半夜了还进行了好几次激烈的和谐运动,所以第二天早上霍安陵醒过来的时候,太阳都升得老高了。
看到阿拾还印着暧昧红痕的脖颈和还有些濡湿的睫毛,霍安陵倒是很餍足地笑了笑,在阿拾额头上亲了亲,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然后又给阿拾掖好被子。
洗漱完毕,被冷水一激,霍安陵也清醒了过来。从米缸舀了米,淘洗了倒进锅里,然后开始生火。
因为阿拾早上有点儿起床气,而且被霍安陵养着养着,嘴就有点儿养刁了。基本上不是霍安陵做的东西,他总能挑出点儿毛病――直接受害人就是纪夫子,弄得纪夫子对他的厨艺都差点没信心了。
就是对霍安陵,如果前一天晚上被他折腾狠了,第二天阿拾也会挑嘴的,如果没见到喜欢的,就不肯吃。
哼哼,谁叫霍安陵把他“吃得精光”,阿拾自然也要“犒劳”自己一下的。
没办法,每次被吃之后第二天早上,阿拾只能喝汤或者喝粥――基本上天天早上都要喝粥的的阿拾已经对粥有种特殊情结了。粥要不是熬得米粒都融烂粘稠的不爱喝,要是连着两天是同样的粥他也绝对不喝。
为了阿拾的口味,霍安陵可是下了不少功夫去研究,基本上什么口味的都尝试过――这粥看起来容易做,可越是容易的越是讲究功夫。
煮的不够火候,米和汤就会分离;煮的太久了,粥就会变成糊糊没有嚼劲。
后来在霍安陵做了普通的粥类之后,为了更好地调理阿拾的身体,迎合阿拾的口味,他还跟着纪夫子学了一些药理,天天给阿拾做药粥吃。
虽然很麻烦,但将阿拾宠得没边的霍安陵甘之如饴。甚至这人还很是享受阿拾对他闹脾气的样子――只要不涉及阿拾的安全问题,霍安陵由着他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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